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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他手心上亮起一道光,那是一道繁复的青色剑纹,这是阮秋下山前将青玉剑封印在灵脉中的小阵法,等用到时再召出来。 但阮秋此刻连眼睛都睁不开,召出灵剑又有什么用? 阮秋自己也没有留意到,幽微烛光中,一道剑光自手心跃出,化作白衣剑修的模样,周身覆着一层浅淡的金光,衬得他清冷的容颜越发不似凡人,他俯身拥住蜷缩在冰冷地板上的阮秋,一手覆在阮秋小腹上。 阮秋只觉腹中一阵温暖,周身痛楚也仿佛渐渐减轻了许多,让他寻回了几分意识,眼睫轻颤,费力地睁开,便见到一张熟悉的脸。 “师尊?” 他疼得厉害,只能发出近乎气音的声音,极为沙哑。 却也足以让白衣剑修发觉他已清醒,一双格外冷淡的桃花眸望来,眼底却满是温柔与担忧。 “小秋,快服下我给你的药。” 阮秋怔怔看着殷无尘一阵,那层浅淡的金光衬得师尊好似天上仙人,也叫他有种如梦似幻的错觉,但腹部的温暖是真实的,他眨了眨眼,抿紧苍白失血的唇点了下头。之后,他才想起来似的,双手颤抖着在储物戒里找出下山前殷无尘给他的丹药,眉头紧蹙,倒出一粒生生吞服下去。 丹药入口瞬间,便化作一股温热的力量汇入体内,阮秋清楚感觉到这一股缓解之力正以飞快的速度前往丹田,抚慰着干涸的灵脉。 此刻,已无需殷无尘提醒,阮秋被他搀扶着坐起来,便立刻闭目入定,调动起周身灵力吸收这股融合了殷无尘精血修为的力量。 他内视全身,穿过飞速流动的血脉与急促跳动的心脏,便发觉他的灵力像是分化成无数的小鱼,在灵脉中争前恐后地往前游走,直奔悬在丹田上方的那团温暖的光球,然后飞扑过去,势要将这团光蚕食殆尽。 它们不断吞噬着光球里的灵力,根本不知餍足,而这股力量,有大半会消失在阮秋的经脉中,被隐藏在他元神深处的鬼珠吸收。 所幸,这股力量很强大,足以抚慰躁动的鬼珠,阮秋甚至在鬼珠吸收不及时争夺了几分,他将那几分力量吸收炼化为自己的力量,不知不觉,痛苦与欲念都已离他远去。 待这股力量被完全吞噬,阮秋再醒过来时,天早已经亮透了,不仅如此,还已经是晌午。 他一睁眼,守在床边的李钰和阿夕无不是面露惊喜。 “你总算醒了!” 阮秋看着二人,目光微顿,转头望向房间四处,这还是他咒发时待着的房间没错,只是这会儿只有他与李钰、阿夕,师尊不见了? 阿夕跑去倒热水,李钰看阮秋呆怔的表情,担忧地在他面前摆了摆手,“还没睡醒吗?” 阮秋恍然回神,压下眼底的疑惑,任由李钰搀扶靠着双头坐起来,阿夕也端着热水回来了。 “小秋哥哥,给!” 阮秋接过杯子,小声道谢。 李钰见他总算回神,也着实松了口气,“你这一觉睡了整整两天,知不知道我们可担心你了?还以为你也莫名其妙中毒了,谁知道,你这睡着睡着,居然躺着筑基了!” 这话听来好笑,什么叫躺着筑基?阮秋忍不住失笑,他先前解毒救人时就有所感悟,大抵是那夜吃了师尊给的丹药,才顺利筑基的吧?不过他居然已经睡了两天了吗…… 阮秋捧着杯中热水,微抿了下唇,迟疑地看向二人。 “这两日,没人来过吗?” 这话问得二人一脸迷茫,李钰道:“村里的人来过,我们说你在修炼,他们送来了一些吃的就走了。怎么,你还希望谁来看你?” 阮秋越发茫然,“我……我好像,看到师尊来过……”他带着满眼希冀看向二人,希望李钰他们能给他一个答案,一个肯定的答案。 可李钰听他这么说反倒是笑了,“没有人来过啊,我们发觉你屋子有动静后就一直守着你,给你护法,没人能靠近这个房间。你是不是出门太久,太想你那剑圣师尊了?”他将心比心想了一下,点头道:“要是我有这么个剑圣师尊,我出门在外也会时不时想起。不过,你就只梦到了你那师尊?没梦到你那个定情对象吗?” 阮秋没回应李钰旁敲侧击的打听,确定师尊没有来过,他失望地垂下眼眸,轻轻摇头,“我没事了,多谢你们这两日的照看。” 可师尊若没来过,他那时见到的师尊都是幻觉吗? 阮秋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心,又悄然按住腹部,他腹中的不适早已随着妖咒发作后消失,可那时候师尊的手按在他小腹上的触感明明那样真实……真的是他太想师尊了吗? 筑基之后,阮秋识海内的水域范围有了明显的扩大,瀑布的水流也变大了,还有那只幼鲲。 他在屋中打坐调息,稍微巩固了修为,李钰和阿夕就拉着他出了房间,清理出原先安置病人的屋子,放了个炉子给他热烤羊rou。 一整条烤羊腿架在炉子上,拿小刀片着吃,特指的炉子旁边还埋着李钰喜欢吃的板栗,屋子里满是rou香,暖洋洋的,李钰还找来了酒,看着窗外雪景,边吃rou边说话。 阮秋昏睡这两日,村子里的众人都在飞快好转,除了一些严重的后遗症需要再养一养,很多人都已恢复了从前正常的生活。而在这个冬天失去了所有亲人的小云珠,也找到了同村的一户人家收养,这就意味着阮秋他们三人可以离开这里了,这也是李钰今晚非要凑着一顿酒rou的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