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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棠和高卓急忙护在李钰身前,却让李钰推开了。 李钰朝魏王讥笑道:“想从我身上拿到功法?我倒不是很紧张这功法,不过你还得问问其他人同不同意,自己有没有那个福气拿!” 魏王想到守在平城将军府的秦宿,又望向不知被谁放出来的甘棠和高卓,脸色微微一变。 “陛下这是何意?” “何意?” 李钰傲然一笑,望向阴沉天幕,用灵力将声音传出去,“兰摧!孤都快死了,你还藏得下去?小心回宫孤告诉母后,要你好看!” “兰摧?” 这个名字一出,魏王手下的兵马霎时乱了起来,便是阮秋和阿夕也是大惊,“苍耀国师?” 李钰的声音一直穿透到黄沙深处,回音阵阵重叠。 须臾后,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轻笑,果真有人回应,单听声音与咬字的腔调,未见其人,就能让人想象出一个年轻书生的形象。 那人笑道:“陛下出宫许久,臣也是想看看陛下可有长进。如今看来,陛下未叫臣失望。” 魏王面上终于露出惊慌之色,他抬头望向四周却未见人影,忽而脚下一阵沙沙声响,他低头望去就见脚下晕开一大团墨色,他不再多想,长刀一亮,睚眦再次跃出半空。 守在远处的将士们也发出了一声声惊呼,他们脚下的沙地上闪烁起一道道纵横交错的光线,当他们想要逃离时才发现他们都被困在那些格子里,同时天降威压,沉重无比的威压落下,他们便无法动弹了。 风沙骤起,天地于瞬间变为黑白两色,道道光线将沙地划分一个个格子,仿若一个棋局。 玉簪中跃出一点剑光,在阮秋和阿夕身上化作一个金光罩,护住他们不被棋局吞噬进去。 唯有一人,在这黑白棋局中来去自如,他一步步迈过那些格子,手上挽着一柄拂尘走向李钰,白衣衬黑袍,衣上是栩栩如生的白鹤,发冠上的白玉则是阴阳双鱼纹饰。 他穿得肃穆,生得也温文尔雅,笑起来眼底却有几分不怀好意,步伐微顿,朝局外的阮秋和阿夕看了一眼,“本该是苍耀的国事,不过好像因为处理不及时引来了贵客。” 阮秋低喃出声,“这是……” 玉簪中响起殷无尘平静的声音,“无常棋,苍耀以前那位太傅耗尽一身修为炼成的仙级灵宝,cao控者能将任何人困在棋局中,即便是化神期修士也逃不开。入了棋局便会受到无常棋压制,也只有它的主人苍耀国师兰摧才能将棋局中的人放出来。” 阮秋恍然大悟。 那这人,就是国师兰摧了。 身旁的阿夕闻言神色微顿,不过阮秋并未留意到。 只见这位苍耀国师一弹指,一道金光便往李钰飞去。 李钰不退不避,抬手接住,金光稍缓,显露出一柄不凡的长剑,剑身上刻着金龙图腾,只是远远见之便叫人不由心生拜服之意。 李钰挑眉,“天子剑?” 兰摧欣然颔首,扫过被墨色藤蔓死死捆在格子里的魏王与他的睚眦,“陛下是我苍耀当今的天子,天子诛杀逆臣,当用天子剑。” “你说得对,孤就是苍耀天子!” 李钰掂了掂剑,拔剑出鞘,金光灼灼,闪得他险些睁不开眼,他手腕一转,只见天子剑在空中划过一道金光,随后,直指魏王。 有无常棋为李钰大开方便之门,化神期大圆满的兰摧威压压制,取魏王性命,只是手起剑落。李钰看着魏王脑袋落地,睚眦化作风沙消散,眼底也涌上复杂之色,有几分快意,也有几分懊悔,或是惭愧。 为他先前的无知,也为他这么多年来对母后的误解。 回想这段时间的经历,李钰闭了闭眼,敛去眸底许多感慨,再睁眼时,眸中是属于苍耀天子的骄傲,他举起天子剑,高声道:“魏王犯下谋逆重罪,业已伏诛,孤念在你们都是苍耀子民的份上,缴械不杀!” 眼看着魏王头颅落地,阮秋心口悬着的大石终于落地,他握着怀中的玉簪,怔怔看着棋局中的李钰与站在他身后的兰摧,总觉得像梦一样。直到李钰被众将士簇拥着回到平城,他们随之回到将军府中疗伤时,他仍有些仿佛踩在云端的不真实感。 他们赶到前李钰就与魏王斗过一场,因此伤得不轻,先随国师兰摧疗伤去了,李钰也未忘记阮秋,在收拾背叛他的穆清和秦宿、齐竣等人之前,就让他信任的甘棠带着阮秋和阿夕回房疗伤,还带了话给他们。 说待他得空,会来见他们。 比起李钰等人,阮秋几乎没受什么伤,只是这几日下来,心中起起落落的,受了一些惊吓。回去给阿夕疗伤之后,看着平静的将军府,他才反应过来,事情已经过去了,便心情不错地给小黄鼠狼也疗了伤。 做完这些,天色已晚。 经过李钰和国师的一顿肃清,将军府彻底平静下来。 想来今夜是见不到李钰了,等阿夕入定后,阮秋独自回房,刚关上门,怀中忽地一亮。他低头取出青玉簪,就见玉簪中跃出了一点剑光,在屋中化成白衣清冷的剑圣。 再见到殷无尘时,阮秋一颗心总算安定下来了,他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心底为何总有些不安了。 那是因为他怕见不到师尊。 此刻殷无尘就在他面前,屋中再无外人,他不再有任何顾忌,一头撞进殷无尘怀中,用力吸了一大口殷无尘身上的清冽气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