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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无尘垂首亲了亲阮秋的脸颊,看着小徒儿脸颊快速泛红,笑叹道:“宋燕台不喜欢我。” 阮秋紧张道:“那这贺礼……” “或许送不出去。” 听殷无尘无比平静地说出这句话,阮秋整个人都愣了,“那,那师尊还让我们来送贺礼?” 殷无尘忍不住用力抱紧呆呆的小徒弟,额头抵上他眉心。“这是掌教的意思,贺礼一日送不出去,那个随你一同下山的丫头就不能离开玄极宗,不过若是你们有本事送出去,说不定还能修复十方城与玄极宗的关系。你是我的徒弟,宋燕台也许不会见你,连我来了,他都不一定会见我,但以他的性情绝不会迁怒你。这份贺礼送不送出去,我不在意,十方城是个不错的去处,你来见识一下也好。我倒是有心让你的几个师兄护送你去十方城,可你一定不会答应。想来掌教总不能什么也不给那孩子就让她下山,你们同路,说不定还能借掌教的法器保护你。” 然而,掌教也是这个想法。 结果还是殷无尘输了。 “原来如此。”阮秋恍然大悟,又很不理解,“可是,掌教为何要阻拦阿夕去找她的母亲?” 这是他人的家务事,殷无尘知情也不好说出去,可谁让问话的是他的小徒弟,“掌教当年将那孩子带回宗门时,她父亲的遗愿便是希望这孩子永远不要去找她的生母。” “为什么?” 阮秋蹙眉,这段时间阿夕已经没再提过要去找娘,可是先前她下山时还是意志坚定的,听起来明明很多人都知道她的生母是谁,却因为她父亲的临终遗言,都瞒着她…… 殷无尘说:“这不是我们能插手的事,掌教也不能,她欠了那个人一份人情,只能听那个人的,不愿阻拦那孩子,也要阻止她。但毕竟那孩子出了宗门,若是她有缘在这十方城中与生母碰上了,这也是掌教无法阻止的事情,小秋,你说是吧?” 阮秋眸中一亮,这不是阳奉阴违吗?其实掌教应允阿夕下山,也是希望她找到生母的吧? 天色不早了,见阮秋已没有继续看医经的心情,殷无尘便将阮秋打横抱起,“既然不看书了,就早些睡,明日还要去城主府。” 明知道明日极有可能见不到城主,阮秋还是听话的,乖顺地任由师尊将他放到柔软的被褥上,除去外袍与靴子,与往常一样被师尊抱在怀里,可他今夜却有些睡不着。 在他第三次翻身时,殷无尘将怀里的小徒弟抱紧了。 “还有什么想不通的?” “师尊……” 阮秋稍稍一挣扎,转过身面向殷无尘,借着桌上幽幽的烛光,秋水眸凝望着殷无尘须臾,他是有话要说,虽然事实证明是他想多了……他抿抿唇,依偎进殷无尘怀里。 “师尊,你喜欢小孩子吗?” 殷无尘微愕,“怎么忽然这么问?” 阮秋红着脸说:“就是想问问。” “说不上喜不喜欢,我也很少碰到小孩子。”殷无尘拍着他脊背,哄道:“好了,快睡吧。” “哦。” 阮秋应了一声,不大满意地窝在殷无尘怀里,本以为会睡不着,可一闭上眼没一会儿就睡下了,他这阵子睡眠都很不错,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做梦,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今日要去城主府,阮秋郑重地换上了清徽山内门的弟子服,宋新亭也一样,阿夕不算是正儿八经的玄极宗弟子,仍是往日的装束,抱着小黄鼠狼一蹦一跳地跟在后面。 内城与外城的交界处都有卫兵把守,更别提防守更加缜密的城主府,好在昨日刚刚同梅寒月打听过路线,他们虽然是第一次来到十方城内城,也顺利地找到了城主府。 城主府坐落在十方城中心的山上,山脚下有层层卫兵把守,阮秋送上拜帖,与宋新亭二人在门外等了许久,府中的管事才姗姗来迟,却说城主近来身体不适,不见客。 就连贺礼也婉拒了。 殷无尘早就同阮秋通过气,阮秋并不意外,收回贺礼就与宋新亭和阿夕走了。但宋新亭和阿夕都有些不高兴,尤其是阿夕,她本来以为送礼这任务很简单,结果呢? 比她想象的要艰难。 阮秋不忍心见他们为此失落,想了想,稍微透露了一点内情,“那个,十方城与咱们玄极宗没什么交集,这次掌教派我们来送礼,说不定是希望我们修复双方关系的。” 阿夕只觉天都要塌下来了,“我们两个人怎么修复十方城跟玄极宗的关系?完了完了……我当时下山前就纳闷,这任务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们呢!” 宋新亭倒还好,他不想回玄极宗,在外面还自在一些,但这毕竟是阮秋接下的任务,他安慰二人道:“莫急,宋城主生辰在四月,如今还是正月,时间还早,慢慢来。” 阿夕耷拉脑袋道:“只怕这贺礼三个月送不出去!” 阮秋轻咳一声,收起玄极宗内门弟子的身份玉牌。 “梅姐的meimei是六合同春阁的管事,六合同春阁也是宋城主的产业,阁中大管事叶硚更是城主的表舅,我们不如请大管事帮忙?” 想起来还能搭上这层关系,阿夕一扫先前的颓废。哄好了她,阮秋跟宋新亭便决定先回去再说,今日梅寒月去阁中做事了,他们没有提前打过招呼,也不好去打扰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