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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霰一脸别扭,“你们的阵法不行,我一过来就看到你们了……”他又似乎有些心虚,望向阮秋道:“阮秋,你说过,若是我的灵植有什么问题,可以过来找你的吧?” 宋新亭确认了他们的防御法阵还是开着的,没有任何问题,然而唐霰是宋城主的师弟,他们的小法阵又如何拦得住?阮秋听他这么说,算是明白了,差点没忍住笑了。 他当然知道唐霰喜欢鼓捣那些灵植,却偏偏是个手残,今日才故意同他说了那番话,便是等着唐霰自己找上门,他再通过这门路找到城主府去,这不,唐霰果然上钩了。 “当然可以,不过下回唐掌柜还是走正门比较好。” 不过眼下,阮秋着实有些饿了,看了眼满桌宋新亭亲手为他做的饭菜,还是打算吃完再过去找唐霰,想着,他客气地问了一句,“我待会儿吃过饭就过去,若是唐掌柜不嫌弃,也过来尝尝我哥哥的手艺?” 唐霰本想说他什么身份,就算是城主请他去十方城最好的酒楼吃饭他都未必会赏脸,可桌上菜色的香味穿透法阵飘过来,叫吃了多年辟谷丹的他动摇了,他咽了口水。 “那……行吧。” 阮秋一愣,就见唐霰从墙上飞身下来,还一副勉为其难的表情,他朝宋新亭和阿夕投去一个无奈的眼神,便客气地引着唐霰坐下。宋新亭和阿夕也知道他们要送礼估计还得通过这个唐霰,遂都没话说,谁知唐霰一眼就见到阿夕怀里的小黄鼠狼。 “毛色不错,快结成妖丹了,就是太小了,连围脖都做不成。”唐霰嫌弃道:“哪儿捡的?” “就路上捡的,不能做围脖的!” 阿夕闻言急忙将小黄鼠狼抱紧,哪有人来蹭饭吃,还盯上人家家里的小黄鼠狼做围脖的? 阮秋颇有些诧异唐霰毒辣的眼光,“我们捡来许久,只见它变过一次人形,原来还没结丹。” 唐霰笑哼一声,“都还未结丹,就算变过人形,也许是别人变的,再养养吧,还早呢。” 阮秋给了二人一个安心的眼神,宋新亭便意会,去厨房多添了一副碗筷,阿夕也抱着小黄鼠狼坐了下来。唐霰向来嘴巴不饶人,可吃人的嘴软,这一顿饭倒还算安静。 等吃完饭,唐霰就拉着阮秋去隔壁了,宋新亭担忧阮秋,阿夕也不放心,二人跟了上去。 只隔了一道墙,唐霰的家要比他们的小院宽敞许多,因喜好奢靡,家中也是富丽堂皇的,还专门空出来一个院子栽种灵植。阿夕一路进去直呼这宅子好大好有钱,到进了与他们一墙之隔的小院,见到铺满灵石的高级聚灵阵,就只剩下抽气声了。 阮秋也不由惊叹,唐霰真不愧是锦绣坊的大掌柜。 唐霰明明一脸得意,却故作不屑,“这就大惊小怪了,等进了城主府,岂不是要吓傻了?不说了,你快帮我看看我前阵子种下的月牙草,它明明出苗了,怎么蔫了!” 这是阮秋自己放出去的诱饵,这会儿唐霰上钩,他淡淡一笑,不紧不慢地跟上去,庆幸他这些年在山上闲得无事,学了许多,又恰好撞上唐霰这个手残却爱养灵植的。 只不过…… 看了一圈下来,阮秋的笑容就崩溃了,唐霰修为明明那么高,为什么什么灵草都养不好?满院子贵重的灵草都被他养得要死不活的,偏偏他又不是舍不得花灵石浇灌。 到后面,连外行的宋新亭都难以看下去唐霰的暴殄天物,见阮秋在他这边确实只是帮忙查看灵植栽种问题,他也就先回去收拾碗筷了,没一会儿,阿夕也找机会跑了。 因为唐霰太菜了,在培育灵植这方面又菜又爱玩。 等天色黑透,唐霰才放阮秋回去,阮秋那时已是一脸疲惫。他最终还是看不下去,亲手帮忙将那满院子的灵植全都重新整理了一遍,又花费了不少口舌,看唐霰拿本子记下来十几页就能知道他这一个时辰有多辛苦了,他此刻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阮秋甚至还想,不如算了,回宗门跟师尊成亲算了。 唐霰知道他麻烦了阮秋许久,送阮秋出门时,又别扭地喊住阮秋,“六合同春阁是个好地方,灵草材料都比较全,不过有些贵重的,他们会故意收起来,等拍卖时再放出来。你最近不是要找灵草吗?若是着急,去外城西市,青石街的集市多的是灵草,价格比六合同春阁划算,不过品相参差不齐,你们得睁大眼睛看好了。” 说起来,唐霰还是六合同春阁的前大管事,那些内行的事他了解。阮秋闻言有些意外,猜到唐霰是听到他跟哥哥说正愁着去那里收灵草的话,随后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多谢。” 唐霰轻哼一声,思索了下,眉头紧锁,“再劝你一句,不要靠近城主府,也不要试图接近城主,缓和十方城与玄极宗的关系。在这十方城,你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这话阮秋就听懵了,“什么……” 没等他问完,唐霰就同先前那样无情地关上了大门,将阮秋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到了门外。 初春夜晚的风席卷而过,透出丝丝冰凉,阮秋茫然地眨了眨眼,带着满腹困惑走回小院。 不长的一段路上,他还是没忍住小声问殷无尘,“师尊,唐掌柜刚刚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玉簪中很快传来殷无尘的回应,“或许是他当初离开城主府时,与宋燕台有过不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