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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赵三让他们先看着,便过去开门,却见门外站在最前头的,正是六合同春阁的大管事叶硚。 赵三不是第一次来十方城,也认得这位大管事,面上有些愕然,“叶大管事,你怎么来了?” 听闻叶硚来了,阮秋几人相视一眼,也走了过去,正听见他连声道歉,“我昨夜出了外城,知道出事后马上就赶回来了,人没事吧?赵兄弟放心,寒月是我阁中的管事,我这个大管事必定会为她讨回公道。” 见到阮秋几人也在,叶硚温和地颔首,便指向身旁几人,“他们几位都是内城不错的大夫,我特意请他们来给寒月看伤,若缺了什么灵草丹药赵兄弟尽管说,人是在六合同春阁出事的,只要能醒过来,无论花费多少,我六合同春阁全权负责。” 阮秋点头以示回应。 赵三却是面露犹豫,看了看阮秋,没有放人进门。 阮秋大抵猜到他的心思,便劝道:“叶大管事也是一片好意,几位大夫说不定会有更快让人醒过来的法子,先让他们看看吧。” 赵三本意也是如此,只怕阮秋方才承诺过会治好梅寒月,他又让外人来给梅寒月看上,会让阮秋不舒服,见阮秋并不在意,他松了口气,忙不迭请这几位大夫进屋。 叶硚原本也想跟进去,阮秋想起来手上那一枚古铜钱,赶紧喊住他,“叶大管事请留步!” 叶硚似乎有些错愕,回头问:“小道友有什么事?” “确实有一件事,事关找到重伤寒月姐的黑衣人,还望大管事帮个小忙。”阮秋拱手道。 叶硚面上露出几分为难,摆了摆手让几个大夫先随赵三进屋,随即叹道:“小道友是想问昨夜重伤寒月的人找到了没有吧?实在是抱歉,那人还没有找到,我已上报城主府,他们会加派人手找出此人。此外,听闻几位小道友昨夜也曾与此人碰过面,我也正想找几位小道友打听一下昨夜的状况,以便尽快将此人揪出来。” 从知道那个黑衣人修为之高后,阮秋就知道此人恐怕不容易找到,一夜过去果然没有消息,他暗叹一声,想了想,如实道:“昨日叶大管事走后,寒月姐陪我们在六合同春阁中待了许久,一直到闭阁关门。但回去的途中,寒月姐说有东西落在药库,要回去取一趟,我们就在附近等了一阵,等到天黑时再见到人,寒月姐已经身受重伤。那个黑衣人应当是在六合同春阁中伤的她,还一路追出来。” “后来……” 阮秋顿了顿,同叶硚道:“巡夜的卫兵察觉到动静赶来,那个人就走了。不过他走之前不知哪里响起了一道哨声,我猜,这个人说不定是有同伙的,大管事怎么看?” 叶硚有些惊讶,“同伙?” 阮秋见他俨然不知情的模样,眉头微皱起来,“看来他们昨夜什么确实也没有追查到。叶管事可有想过,此人能混入六合同春阁,说不定就是你们六合同春阁的人?” 叶硚神色凝重,沉吟道:“我得知此事时也有过同样的猜测。说实话,我并不愿怀疑自己人,可此人在阁中重伤寒月是事实,小道友若有什么怀疑的人选不妨直言。不管那人是谁,又为何伤人,坏了我六合同春阁的规矩,我叶硚绝不会徇私!” 阮秋轻轻摇头,秋水眸凝视着叶硚,“我没有怀疑的人选,那个人穿着斗篷,昨夜天色已晚,我们都看不清他的模样,只知道此人修为极高,恐怕在元婴期之上。” 叶硚愕然,“小道友可知道,我们六合同春阁离城主府不远,向来无人敢惹事。阁中只有两位元婴期的供奉,又有城主设下的大阵,除了拍卖当夜,平日很少留人守夜,昨夜偏巧无人坐镇,守夜的人也都在后门,没来得及察觉到阁中出事。” 如此一说,疑点更多了。 梅寒月自己就是六合同春阁的管事,没道理不清楚昨夜守夜的人在什么位置,可她偏偏没走后门,而是从前厅的小侧门出来。 阮秋疑惑道:“那两位元婴期供奉昨夜又去了何处?” 叶硚道:“他们并不常坐镇阁中,只有在拍卖当夜会守着,昨夜无事,他们一人前几日便闭关了,另外一人,有人证明,他昨夜宿在外城酒楼,察觉出事后也很快赶回来。他们一个元婴后期,一个元婴中期,都是城主府的人,也是前任大管事留下的人,向来自在惯了。若是唐大掌柜还在时,阁中元婴期倒是更多一些。” 阮秋挑眉,“唐大管事?” 叶硚苦笑道:“那是我家城主的师弟,如今的锦绣坊大掌柜。八年前,他还是六合同春阁的大管事,手底下也有几位修为极高的供奉,他离开城主府后,一半人都随他去了锦绣坊。说起来,唐大掌柜当年就有化神期的修为,可……不提也罢。” “无关昨夜之事,我也不多说了。”叶硚反问阮秋,“除了这些,几位道友还知道什么?” 听叶硚提起唐霰,阮秋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到底没想明白,也不想了,继续盯着叶硚。 “恕我冒昧,那黑衣人能混入六合同春阁,无视宋城主布下的法阵,多半是你们六合同春阁的人,那,不知叶大管事什么修为?” 叶硚并不意外阮秋会这么问,面上也无半分被冒犯的羞恼,“无妨,我也只是元婴初期。” 殷无尘说过昨夜那个黑衣人修为必然在元婴期以上,若叶硚说的是真的,那就不是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