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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硚仍是笑吟吟的,不紧不慢地望向门外的马车。 “倒也不是我愿意来,唐掌柜不是要城主亲自定夺昨日那件事吗?喏,城主这不就来了。” “什么?” 唐霰这才留意到门外的马车。 正好,肤色极白的一只手掀开车帘,宋城主欺霜赛雪般冰冷的容颜随之显露人前,抬眸望向唐家大门,正好与唐霰的目光相对上。 看清这张极惊艳的脸,唐霰脸色骤白,随即冷下脸望向叶硚,“行啊,叶大管事能耐,堂堂十方城城主,你说请,就真请来了。” 叶硚笑容依旧,“这不都是托了唐大掌柜的福吗。”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我又来晚了!qaq “月照花林皆似霰”出自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 第六十六章 他相信我,他就值得。 城主亲自出面, 唐霰也不废话,他平日脾气差,时不时就发火,说话也不好听, 此刻却只是冷着脸, 语气也不像是动怒, 甚至没有为自己辩解半句,他的面色太冷静,只道:“那叶管事是想怎么样?先三堂会审?还是直接捉拿我, 屈打成招?” 叶硚神情无辜,“唐掌柜这话可折煞我了,城主在此,你若是清白的,城主大人自会还你清白, 可伤了梅寒月的人若真是你, 唐掌柜, 看在你我的旧情,你给我那手下赔礼道歉就是了。”他笑得很凉薄,“毕竟这十方城中又几人比得上唐掌柜?” 唐霰心知这是激将法, 别看叶硚这人外表亲切,实则绵里藏针,若是往日, 他定要回嘴呛他, 可眼下……唐霰冷冷一笑, 抱着胳膊站在门边, 看向刚从马车上下来的人。 无论在何时何地, 这位白衣白发如冰雪的宋城主都是极耀眼的, 即使是这样普通狭窄的青巷里,也无法折损他身上半分疏冷矜贵。 唐霰看他的眼神很复杂,也很平静,绝无半分惊艳,就好像他早已看过千万遍,习以为常。 叶硚见唐霰不为所动,勾了勾嘴角,转眼见宋城主等人已经过来,拱手行了一礼,“城主。” 宋城主走上台阶,到了唐家大门前,雪白眼睫下的琉璃眸子看向唐霰身上,见到对方面无表情的模样,眸光微敛,方才出声,“前日六合同春阁一位管事被混入阁中的黑衣人重伤之事,本座已经知晓,叶管事想给手下人一个公道,本座便来了。” 冰冷的霜气浸润在空气中,仅有半步筑基的小厮唐砾早已被这份强悍的气势所迫,躲在唐霰身后,哆嗦着躬身行礼,动也不敢动。 相比之下,唐霰连脊背也未弯一下,着实有些无礼,不过他看着也完全没有寒暄的打算。 宋城主静静看着,也未多话。 叶硚起身后便率先开口,“城主特意为唐掌柜的事而来,唐掌柜就不请我们进去坐坐?不管如何,城主也曾经是唐掌柜的师兄吧?” “他不是你请来的吗?怎么就是为我的事来的?”唐霰嗤笑一声,再看向宋燕台,语气淡漠,“还进去做什么,反正一会儿你们就要定我的罪把我抓起来,浪费时间。” 宋城主眉心微蹙。 叶硚斥道:“唐掌柜慎言!你这话未免太过不信任城主府,难道在你眼里,城主就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给你胡乱定罪之人?” 唐霰还真想了一下,点点头,背起手面向宋城主,改口道:“好,既然叶管事都把人请来了,想必也已经确定了那个黑衣人就是我,你们今日来,不就是来抓我的吗?” 宋老是看着他长大的,与他向来亲近,见他言语中似乎有些排斥与误解,闻言忙道:“小唐!城主不是这个意思,你们毕竟是师兄弟,是自家人,我们相信你是无辜的,只是叶管事也坚持要手底下的管事一个公道,城主府向来处事公允,只要你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就不会有事了。” 宋城主轻轻颔首,示意认同。 叶硚也跟着改口,“唐掌柜若是能够证明此事与你无关,那我叶硚必定当面向你赔礼道歉,可若是唐掌柜说不出来,那也休怪我怀疑你,就是那个伤我手下的歹人。” 唐霰可以不搭理别的人,宋老的面子他还是给的,他欲言又止,末了偏头避开宋老,眸光转向叶硚,“你要我自证清白,是不是得先拿出证明我就是那黑衣人的证据?” 叶硚指向地下,“唐掌柜确定,我们就在这里说?” 唐霰皮笑rou不笑,“我是不怕丢人,叶大管事怕?” 可叶硚今日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他做不得这个主,他回头看向宋城主,见后者凝望唐霰须臾,最终还是点下头,他便道:“好,就在这里说,光天化日之下,唐掌柜总不能怀疑我们城主府会屈打成招吧?既然唐掌柜想再听一遍,那我也奉陪。” “我之所以怀疑唐大掌柜,疑点有五。”叶硚竖起一根手指,“其一,我与唐掌柜不和,内城人尽皆知,很多人也都知道唐掌柜不喜欢我,而梅寒月,是我这两年较为倚重的手下。其二,伤梅寒月的人能自由出入六合同春阁,唐掌柜自从离开六合同春阁后,阁中阵法未变,唐掌柜依旧能出入阁中。其三,梅寒月受伤那个晚上,唐掌柜衣袍也染了血,却不愿说出你的去向,且那黑衣人的修为,俱见过他的几位小道友所说,修为至少在元婴期以上,而唐掌柜你正好是化神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