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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灼寒点头,“也好。” 他一抬手,指间亮起一道灵光,现出一支红签,如血染过一般的红,墨色圈着一个血字。 “这是我血影宫的血杀令,血影宫有两位主人,一个是宫主鬼翳,一个是从前的圣女,聂如意,这血杀令,便是我师父的信物。” 沈灼寒说着,将血杀令丢过去。阮秋抬手接过,触手便是一股仿佛深入灵魂的森冷阴寒,叫他指尖倏然一抖,忙运起灵力覆于手上,将那股涌现的猩红血气隔绝在外。 沈灼寒道:“想必你们也都听说了,自一个月前,鬼城就有了异动,我师父身在鬼城深处的鬼庙,自然有所察觉。她并未出来,可她能传信于我,知我身份暴露,浪费她多年筹谋,便让我将功赎罪,将这血杀令送到殷无尘手上。但我多年来根本难以接触到殷无尘,所以我只能找你。” 一层浅淡的青光覆在阮秋白皙的手上,待血气慢慢淡去,阮秋便见到一行血字现于签上。 “若要报仇,二月十五,鬼庙相见——聂如意。” 阮秋看着签上血字,双眸睁大,“二月十五……五日后?” 沈灼寒颔首,“不错,五日后,鬼城风暴会暂停,到那时,你师尊殷无尘便可进入萳,风鬼庙。” 这么快…… 阮秋没想到,他师尊已有去鬼庙复仇之意,但最后会是鬼母的战书先来,他有些狐疑,“你怎么确定,五日后鬼城的风暴会停?” 沈灼寒道:“因为我从六岁起就入了鬼庙,而我师父鬼母,更是在鬼庙中闭关三十多年,没有人会比她更了解鬼城风暴的规律。她说了五日后风暴会停,就一定会停。” 阮秋看着手中血签,“若我不帮你将这血杀令交给师尊呢?沈灼寒,你不怕我师尊不去?” “他会去的。” 沈灼寒神情笃定,“一个想为母亲报仇的人,等了将近四十年,就绝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阮秋沉吟不语。 忽地,沈灼寒转头看了眼门前,眸光一凝,转眼看向阮秋,“有人来找你了,动作真快,看来我没有猜错,他果然很在乎你。” 阮秋也听见了外面楼道传来的脚步声,他将血杀令收回储物戒,满目防备地看着起身向他走来的沈灼寒,沈灼寒站在窗前,却是面露笑容,“如此警惕,怕我会动手?” 阮秋只说:“你要走了。” “是啊,要去鬼庙了,不去,她会要了我的命的。” 如此骇人的话,沈灼寒笑吟吟地说了出口,他深深看了阮秋一眼,便转身打开窗户,窗下就是六合同春阁的后巷,此刻寂静无人,可见他挑房间时果然早已想好退路。 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沈灼寒没有马上离开,背对着阮秋,他又莫名地叹息一声,“阮秋,你不如从前有趣了,但,你还是很好看的。”他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阮秋一眼,眼神复杂,“若是能活着从鬼庙出来,我会来找你取那株承诺过的九夜兰。那株万灵花,就当是提前回礼了。” 万灵花? 阮秋心下大惊,正要问沈灼寒与那株万灵花有什么关系,沈灼寒却不再停留,一脚踩上窗台跳了下去,阮秋急忙追到窗前,只见到沈灼寒站定在楼下后巷,施施然轻拂衣袖,就这样背过身走进了静谧深巷。 他就这样走了…… 阮秋握紧窗台,眉头紧锁,房门终于传来敲门声,宋子熹和卢鸣风的声音也在门外传来。 “阮道友,你在里面吗?” “小师弟?” 阮秋定定看了一眼后巷,只好回到门前打开房门。 果然,宋子熹与卢鸣风就站在门前,看二人脸上带着笑,仿佛并不知晓沈灼寒方才来过。 见到阮秋,宋子熹便同卢鸣风说:“我就说阮道友在。”他笑了笑,转头同阮秋说:“听闻阮道友同梅管事进了二楼的小账房,我就带卢道友过来了,哎,梅管事呢?” 阮秋让开门口,让他们看到靠在角落椅子上昏睡的梅寒月,他方才已经看过,梅寒月确实没受伤,大抵做一场梦,休息几天就无事。他便道:“寒月姐旧伤发作,突然晕过去了,我就带她来这里休息一下。” 毕竟梅寒月如今也算是宋子熹的手下,又是在宋燕台面前出现过的,宋子熹不由紧张起来,“她伤得可严重?不如我先让人送她回去,再入城主府请两名医修来看看?” 阮秋自认医术平平,梅寒月的伤本来也没有完全痊愈,城主府的医修应当比他厉害,他点了头,“那我先替寒月姐多谢宋道友。” “客气什么。”宋子熹摆手,“她现在也是我手下的人。”他比阮秋还着急,“那我先去了!” 他转头就走,没走出几步就又走了回来,自袖中取出一个玉盒,“对了,差点忘了这个。” 阮秋一眼认出那巴掌大的小玉盒正是他今早送灵石和千年寒水玉过来时,装寒水玉的盒子。 宋子熹塞到他手上,看他的神情充满了羡慕,“我方才去见过万灵花的卖主,那位姑娘只收了灵石,没要殷剑圣的千年寒水玉。但她说,这枚千年寒水玉,是她家主人送给殷剑圣小徒弟阮秋的礼物,还说,他家主人与你相识,是特意捧你的场,才愿意将万灵花送到六合同春阁来。阮道友,你说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卢鸣风不是不知道殷无尘抢拍万灵花,可卖主把千年寒水玉送给阮秋,他也是才知道,他吃惊之余,也同宋子熹一般羡慕阮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