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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符门竟将鬼城当做他们的战利品,这未免太过荒谬,但殷无尘见赫徒盯着阮秋看,一侧身便挡在了阮秋身前,面色也更冷了几分,“血符门当真只是为了聂家宝库?” “这你们就管不着了。”赫徒抬起下巴,似笑非笑地指向阮秋,“这么紧张,这是你什么人?” 阮秋心下不适,微低下头,顺从地躲到殷无尘身后。 殷无尘面色愈冷,握住阮秋的手,“他是我道侣。” 这话叫知道他们师徒关系的钟长老惊得瞪大双眼,阮秋也吃了一惊,睁大眼睛看向殷无尘。 赫徒看着他们几人的反应,眼里闪过一丝玩味,“你这小道侣长得挺水灵的,年纪小,修为不高,不怪你这样小心翼翼地护着。” 他拿弯刀抬起钟长老的下巴,冰冷的刀面也叫钟长老从满腹惊疑中抽回心神,僵直全身。 赫徒道:“你们玄极宗一定有办法能联系上沈错,即便没有,也总有办法安全进入鬼城,选吧,你是想救他们,还是让他们死?” 阮秋看钟长老面色惨白,身后几个被押着的年轻弟子身上也都是许多狼狈的刀伤,这些人都是他的同门,他们受伤,他也没心思再想殷无尘方才的话,紧张地握住殷无尘的衣袖,压着声音询问:“师尊?” 殷无尘沉吟须臾,竟是点头。 “我带你们进去。” 阮秋与钟长老不约而同露出惊愕神情,看向殷无尘。 殷无尘给了他们一个极平静的眼神,同赫徒说道:“我们本来也是要进鬼城,可以带你们进去,但是只有我们道侣二人会进去。你放了钟长老他们,鬼城聂家的宝库确实诱惑极大,但血符门应该也不想轻易得罪玄极宗,莫要忘了血河宗的下场。” 赫徒嗤道:“魔门四派的根源都是血魔宗,血河宗被北岸宗门联合围剿,玄极宗出了大力气,血符门自然也知道,你想拿血河宗吓我?可剑圣、医圣和刀圣如今何在?” 殷无尘不紧不慢,“鬼城异动,旧明州城聂家宝藏或要出世,玄极宗内门弟子已经到了,你猜,我玄极宗剑圣能否赶在一日之间自十方城赶到鬼城,取你们项上人头?” 剑圣的名字果然很好用,殷无尘话音落下,四周的魔门修士面面相觑,赫徒脸色也变了。 阮秋眨了眨眼,有些想不明白师尊的用意,但看着师尊吓人的感觉……好想还挺有趣的。 这会儿钟长老也没那么害怕了,他甚至开始忍笑。 赫徒到底是忌惮剑圣之名,他抬手收回弯刀,面色阴沉地看着殷无尘,“好,你们随我走。” 钟长老松了口气,随后一脸迷茫地看向殷无尘,挤眉弄眼的,指望这位殷师祖能给他一个信号,告诉他接下来要如何配合他们。 只不过殷无尘没有理会他,只问赫徒,“现在就走?” “现在。” 赫徒一抬手,钟长老的几个徒弟也被松开了,赫徒脸色难看地警告殷无尘,“别想耍滑头,否则下次,就不会再是我来请人了。” 他留下这话,便大步走出楼外栅栏,数名魔门修士也都匆匆追上,殷无尘看着他们走远,面不改色提醒早已呆住的钟长老等人。 “没事了。” 阮秋快步上前,抽出短刀割断钟长老身上的绳索,就去帮其他弟子,钟长老这才回神,忙扯下口中的布团,“殷师祖真的要走?” 殷无尘点头,扔给钟长老一块玉牌,“血符门隐忍多年,如今左护法出现在这鬼城外,势必要有一番大动作,白家寨已不安全了,尤其是跟鬼母徒弟沈错有过任何交集的人,你们先去找十方城的人避避。” 钟长老只是玄极宗清徽一脉的一名外门长老,又哪里敢不听师祖辈的殷无尘的话,他只得拱手应是,又问道:“可要回报宗门?”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殷无尘看着阮秋替这些受伤的玄极宗弟子松绑,面色平静,“不过是魔门四派,我会替你们讨回公道的。” 极平静的语气,却透着杀气,楼前霎时一片冷肃。 钟长老眸子亮了起来,恭恭敬敬地躬身应道:“是!” 阮秋闻声回头看去,正好望见殷无尘坚定而冰冷的神情,他怔了怔,扬起唇角无奈一笑。 得罪了玄极宗的剑圣,血符门今后大抵会后悔吧。 安置好钟长老几人,殷无尘和阮秋便走出白家寨。 数十名魔门修士已经候在外面,赫徒就站在前方。 天色已晚,将近戌时。 但看赫徒这架势,俨然已经没有耐心再等待下去。 殷无尘远远看见赫徒,便眸光一沉,握住阮秋的手,边走边轻声叮嘱,“看来他们今夜就要进鬼城,小秋,一会儿切记跟紧我。” “我知道,师尊。”阮秋神色凝重地看着寨子外的火光,“我们早晚是要进鬼城的,但师尊,我们真的要带血符门的人进鬼城吗?” 白家寨外常年阴霾,见不到日月,寨子外风也大,偶尔掺着细细的黄沙,打在人身上会有些疼,吹鼓衣袍,显得阮秋越发瘦弱。 殷无尘眸中有几分怜爱,不自觉放轻了语调,“我能带他们进去,却不保证他们能顺利走到鬼庙,谁又知道,他们能不能出来。” 阮秋若有所思,“师尊是说……” “我会如他们所愿,带他们进去,如今你我没有太多精力为他人浪费时间,但留着他们在外面,难保钟长老他们不会再出事。”殷无尘道:“鬼城的风暴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暴烈,即使如今已减弱数倍,没有熟悉路况和风暴规律的人,是很难在鬼城活下去的。杀他们,你我都不必动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