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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秋气息虚弱,也无力再多说什么,凝望这片星空须臾,他竟真的安心许多,倚靠在殷无尘怀中,鬼城风暴、鬼珠反噬,这些仿佛一瞬间离他很远很远,他真的累了。 他闭上了双眼,忽觉耳边一阵温热,很快便又退开,只剩下殷无尘的温声轻哄,“睡吧。” 清冷的嗓音犹如催眠的夜曲,阮秋慢慢地忘记了旧屋外肆虐的风暴,逐渐陷入沉睡当中。 他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潜意识里都是极疲惫的状态,梦中浑浑噩噩的剖开一片暮色,映在山涧之上,站在桥边的阮秋双眼有些呆滞,愣愣地看着四周。 梦里没有任何声音,过分安静,却有一人站在桥上。 那人穿着一身锦衣,因为背对着阮秋,阮秋看不清他的脸,只能从他挺拔的背影看出来,这是个清贵年轻的男人。这绝不是阮秋认识的任何一个人,梦中的他不会想现实那样想太多,只遵循着潜意识,朝那边走去,却见暮色将尽,一道较小的身影擦着阮秋跑上石桥,扑进男人怀中。 阮秋停下脚步,看着桥上相拥的一对男女,不知为何,心中愈发好奇,也跟着走上石桥。 那两人背对着他,犹如一出静止的皮影戏,拥抱着站在桥上。阮秋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却急切地想知道什么似的,走到了那两人身后,伸手拍上那锦衣男子的肩头。 不料只是轻轻一拍,那锦衣男子高大的身影竟就化作了齑粉。阮秋眼睁睁看着这一幕,整个人都愣住了,心底莫名涌上了难以言喻的恐惧,转而看向剩下那名青衣少女,却见那少女缓缓转过身来,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毫无征兆地闯入阮秋的视线! “不!” 阮秋骤然惊醒,一睁眼,残破屋顶上光影闪烁的破洞撞入眼帘,令人烦躁的雷鸣声声声不绝,他还未反应过来身在何处,惊觉腹部泛凉,正要低头就被一只手按住肩膀。 “别动,还差一点!” 是殷无尘的声音。 阮秋长出一口气,抹去额角冷汗,抬头看去,他还在那处破屋里,躺在殷无尘的雪白外袍上。而殷无尘正二指掐诀,在他小腹上凝神画符,俊美的脸上满是凝重之色。 “师尊?” 阮秋出声时也为自己仿佛被沙子碾过的破碎嗓音惊了一下,轻咳一声,迷茫地看向他半解的衣衫下平坦小腹上冷光灼灼的符印。 符还未成,殷无尘额角已经悄然滑落一滴冷汗。 终于,殷无尘完成了最后一笔,那道灵符没入阮秋白皙的肚皮下,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殷无尘身形一晃,竟是险些跌倒,阮秋见状撑着起身,匆忙拢紧衣襟,双手扶住殷无尘。 “师尊,你怎么了?” 殷无尘就地盘膝而坐,运功调息一番,阮秋耐心等着,才后知后觉,他身上已经不疼了。 方才又梦到那双血红色的眼睛的惊悚,已经被这份疑惑压下去,阮秋看了看他师尊苍白的脸色,若有所思地抚向他的腹部。一觉醒来,他肚子里多了一股温暖的气息。 不多时,殷无尘就撤去灵力,睁开眼看向阮秋,扶着他在身边坐下,“醒了,还疼吗?” 阮秋摇头,又担忧道:“不疼了,师尊做了什么?” “不疼就好。”殷无尘轻叹道,冷不防将阮秋抱进怀里。 阮秋愈发茫然,就听见他说:“我在金光咒上画了一道符,暂时封闭了鬼珠与你和孩子的联系,但我并不精通此道,鬼母手里必然有能cao控鬼珠的法子,我们要尽快找到鬼珠,才能真正解决它对你的影响。” 殷无尘说得如此轻巧,他的脸色却并不好看,可见即便是剑圣,做这件事必然也十分艰难。 阮秋心中滋味莫名,咬了咬唇,环上殷无尘腰间。 “师尊,我方才又……” “没有。” 殷无尘打断他的话,轻抚着他脑后柔顺的长发,“你很乖,只睡了一炷香,没有做什么。” 阮秋不知道该不该信,他根本控制不住梦里的自己,他不免有些失落,“师尊,我方才又梦到了那双血红的眼睛,她真的是鬼母吗?为什么总是闯进我的梦境里面?” 殷无尘眸光一沉,松开阮秋,扶住他双肩说:“鬼母心思毒辣,总有许多别人意想不到的折磨人的法子,小秋别怕,我会一直守着你的。过了这几日,就不会有事了。” 阮秋忧心忡忡,“好。” 忽地,殷无尘神色微变,牵着阮秋起身,望向电闪雷鸣不止的破屋门外,“有人来了。” 外面吵得厉害,阮秋根本听不清有没有人靠近,殷无尘却是如临大敌般,将他护在身后。 阮秋低声问:“是谁?” 殷无尘没说话,只是皱眉。 正如他所言,阮秋盯着门前看了一阵,果然见到几道黑影被电光映在窗纸上,只听外头雷声轰轰,一道惊雷险险劈在庭院中,紧跟着,一行人穿过风暴出现在了门前。 走在前面的人穿着一身黑衣,戴着一个恶鬼面具。 阮秋虽然对聂无欢有过恐惧与怨恨,可先前聂无欢也算是帮过他们,见到人在这风暴中活着出现,他也暗自替聂无欢松了口气。 聂无欢见到他们也很是惊诧,“你们还真在这里!” 然而殷无尘的脸色冷如冰霜,“你带了什么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