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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俱是缄默。 阮秋握紧殷无尘有些僵硬紧绷的手,试图让他感到一丝安慰。殷无尘其实没那么多感想,他反过来握住阮秋的手,便问聂无欢, “若鬼母真想复活他, 你也会去吧。” 聂少泽嗤笑一声, “那个人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养过我吗?他拿正眼看过我一眼吗?”他神色随即沉重下来,同殷无尘说:“你要阻止我娘,随意。可你们要杀她, 我一定会阻拦。殷无尘,我不会让你们杀了她的,你呢, 你们会给她一条活路吗?” 殷无尘断然道:“不会。” 几人之间短暂的和谐由这句话结束, 聂无欢的面色变得冰冷, “那我们就此别过……你!” 他话还未说完, 殷无尘已出手, 二指在他身前轻点几下, 剑气霎时笼罩他周身,叫他动弹不得。宋燕台看在眼里,发觉聂无欢身后的聂白一动,跟着抛出一个法阵。 眨眼功夫,二人已被困住。 阮秋有些诧异,回头看向几人,到底只暗叹一声。 聂无欢怒瞪着他们,“殷无尘,你耍诈!放开我!” 唐霰欣慰地看着出手果断的宋燕台,再看急得脸色铁青的聂无欢,摊手道:“怕是不能,聂少主,若放开你,你还会给我们添麻烦。为了我们的小命,就委屈你一回了。” 这只是委屈一回吗? 聂无欢心知他若去不了,恐怕连他娘的最后一面也见不上,可如今局面如此,殷无尘和宋燕台这些人若杀不死他娘,他娘就定会杀死他们! 他们本就是不死不休。 死局难破。 聂无欢面露挫败,心中还是不甘,运起炼血功试图冲破被封住的几条灵脉,咬牙瞪着殷无尘,“殷无尘,你有本事就放了我,我们打一场,若我输了,我就让你们走!” 殷无尘神色平静,“无需如此,聂无欢,念在你也算个可怜人,曾经也帮过小秋,我对你已经有过太多容忍,才让方才错失了杀死鬼母的良机。这一次,我不会再忍。” 他握紧阮秋的手,面向宋燕台几人道:“事不宜迟,我们必须要阻止鬼母炼成云水珠。” 宋燕台自是颔首。 一行人这就走,聂无欢急得眼里充上红血丝,“站住!殷无尘,宋燕台!你们放开我!” 几人只有唐霰回头瞥了一眼,给了一个爱莫能助的嘲笑眼神。阮秋没有回头,跟着几人低着头走出后院,殷无尘虽然没再说话,但握住阮秋的手很紧,像是怕他会走。 阮秋心中好笑,师尊是真的以为他会帮聂无欢说话吗?师尊是不是忘了,聂无欢跟他本来也没有多深的感情啊,比起当年勉强算的上朋友的半月相处,阮秋也不知该拿这个前世杀死他的仇人如何是好,但若有分歧,他当然是站在殷无尘身边的。 一行人走出后院,已经有了目的,却不知该去哪里去找鬼母。 唐霰想想都有些头疼,“鬼城这么大,鬼母到底会藏在什么地方?我们能及时赶到吗?” 这也正是阮秋眼下在忧心的事,他手中一紧,就听见他家师尊淡声吐出两个字,“鬼庙。” 宋燕台缓缓点下头,“鬼庙,实为聂家本家祠堂,必然还在这聂家当中,我们定能赶到。” 唐霰恍然,“是了,鬼母之所以被称作鬼母,是因她能出入鬼城,对外用的也是鬼庙守灵人之名。看样子,殷剑圣已经有方向了?” 殷无尘道:“鬼庙是聂家祠堂,应当也是整座鬼城中灵气最盛之所,鬼母若要炼成云水珠,定会选择在这样一个灵气充足之地。我第一次来鬼城时,是在一年多之前,便是在聂家外等到的她,但我还未进去,她便有所察觉,将我拦在聂家外。如今回想,那时她应该就已经在炼云水珠,她怕我的出现会让她炼成云水珠的计划失败,所以才着急现身,想拦住我。” 阮秋看过地图,身上也带了一张地图,他听几人说着,便翻出身上携带的旧明州城的地图,找到聂家祠堂的方向,指尖一点。 “在这里!” 有了方向,几人神色凝重起来。 唐霰看向几人,“走?” 阮秋跟着看着他们,就见殷无尘与宋燕台默然点头。 鬼庙,实际上是聂家本家的祠堂,就坐落在聂家本家后方,几人在一炷香之内找到了祠堂外,几座小楼依山而建,呈回形环绕着一幢肃穆的大殿,被笼罩在一处结界中。 结界内遍地俱是用鲜血化成的诡异阵法,引来黑云氤氲在祠堂上空,挡住午时的天光,浓重的腥气中混杂着森冷的鬼气,阴风阵阵,拨动檐下红绳缀着的无数铜铃。 饶是唐霰,见到这些血阵也不由感慨,“好重的血气。” 阵法一道宋燕台是行家,他稍作思索,“鬼母恐怕是以聂家先人的残血在此处布下如此庞大的血阵,吸取整座鬼城的灵气融合云水双珠,阵法还在,我们来的还不算晚。” “那就别再浪费时间了。”唐霰望向挡在他们面前的那层结界,“可有办法破开这个结界?” 宋燕台点头,“我来。” 见宋燕台上前,殷无尘也牵着阮秋往后退开,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动静,几人纷纷回头,就见许多尸傀从祠堂前的荒废院落中或爬或走出来,一眼望去,足有上百数量。 唐霰惊愕道:“这是什么,看起来跟血傀不太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