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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 说实话,唐霰对鬼母无半点好感,甚至可以说恨她入骨,看到她这样死去也皱紧了眉头。 “好歹也是血影宫曾经天赋卓绝的圣女,令人闻风丧胆的鬼庙守灵人,她就这么死了?” 宋燕台不会为了鬼母的死而感伤,但他也没有半点大仇得报的喜悦,他死死盯着聂少泽。 殷无尘也是如此。 阮秋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握紧他的手,借此安抚他。 宋燕台终究没再忍耐下去,冷斥一声,“聂少泽!” 聂少泽才将目光从死不瞑目的鬼母身上移开,抬眼看来,见到宋燕台,他的神色很平静。 “宋家侄儿。” 阮秋匆忙收拾好心情,神色警惕地看向聂少泽,握着殷无尘右手的力气不觉加重了几分。 聂少泽修为之高,本就能与玄极宗的李掌教刀圣难分胜负,殷无尘曾说过若他对上鬼翳,胜算不会比李掌教高多少,如今又有云水珠在手,而殷无尘与宋燕台方才与鬼母斗过一场,都耗费了不少力气,倘若再与他打起来,他们显然是在颓势的。 不过有些事,宋燕台总要问清楚,“聂少泽,半个多月前帮叶硚算计我的人,是你吧。” 聂少泽坦然应下,“是。” 阮秋这才明白,原来当时他们去偷药时抓了他们一个正着的黑衣人,竟然就是聂少泽! 若是他,一切就能说得过去了。 宋燕台面上冷若冰霜,“你帮叶硚是为什么,我大概已经清楚。这么多年过去了,哪怕换了一个身份,你还是不愿意放过我娘。” 聂少泽垂眸望向手中云水珠,“放过不放过,不好说。只是当年我确实也为金玉婵付出过很多,她却负了我。这么多年过去,我也只是在最初时散布了一些谣言坏她名声,是她自己要信如意,我那时避如意还来不及,也确实没有出面让她收手。” “她何时欠过你,又如何辜负你?只是告诉你她所爱的另有其人吗?”宋燕台说来只觉可笑,“聂少泽,你就是个输不起的人。即便聂如意害我父母的事你没有插手,可上月你助叶硚欲乱我十方城的事,我宋燕台,也定要为我自己讨一个公道!” “真巧,我也没打算让宋家侄儿活着离开,想来我终究是不甘心的,如意生前就想要你死,我虽然对不住她,也总该满足她的心愿一回,才不至于叫她死都不得安宁。” 聂少泽转眼看向沉默了许久的殷无尘,挑眉道:“殷剑圣呢,也有什么话想要问我吗?” 殷无尘看着聂少泽这张深深刻入他幼年记忆的脸,面无表情道:“虽然很多事情都是鬼母所为,但也有你的刻意引导在先,聂家人死了,我娘死了,你也从未后悔过?” 聂少泽笑了一声,握起手中的云水珠,血光映在他脸上,照见几分癫狂,“我为何要悔?云水珠已在我手,我只要把握住它,就能称霸魔门,所谓十圣,也不过如此。” 他说来也有些好笑,“我以为你会问我,为何挑唆无欢屡次找你麻烦,让你们兄弟相杀。” 聂无欢眸光一沉,目光幽幽看来,慢慢站了起来。 听他自己承认是他挑唆他们兄弟相杀,阮秋也皱紧了眉头,再看聂少泽的眼神充满敌意。 殷无尘只问:“你想如何?” 聂少泽看着他道:“来我身边吧,你终究是我的亲儿子,血影宫也好,玄极宗也罢,只要愿意,你可以随意进出。你我毕竟是血脉至亲的父子,我的亲人也不多了。” 没等殷无尘回答,聂无欢面上已露出嘲讽的冷笑,“到这个时候了,你才想起来跟他说什么父子之情?可是聂少泽,这些年若不是你一再挑唆,我也不会屡次寻他晦气!殷无尘,你可想知道他为何要这么做?让我猜猜看,大概是因为你是他棋局里的变数,他怕你因为殷五娘迁怒于他,与他为敌,而看着你一步步变得强大,成为剑圣,他心里当然也会害怕!” 聂少泽转身看他,神色无奈,“欢儿,莫要胡闹。” “住口!” 聂无欢怒道:“你没有资格这么喊我!从你杀死我娘的那一刻,你就不再是我爹……也不再是我的义父。你敢说你这么多年来对我从来都不是利用吗?你有过真心吗?” 聂少泽的耐心不如先前,沉下脸道:“你懂什么?无论是正道还是魔门,向来是强者为尊,我培养你,自然是为了血影宫的将来,我若飞升了,这些不都是你的吗?” 宋燕台道:“你还做着飞升梦?聂少泽,你妄想!” 聂无欢苦笑道:“我向来都知道你野心不小,我不懂什么大道理,也不想听这些没用的废话!但我从生下来,就背负着我娘的期望,哪怕受尽苦难,也是为了得到你的宠爱。而你将我养大,教我修炼,嘴上总是说着为我好,却也叫我背负一身仇恨,多年来屡屡找殷无尘麻烦,如今为了一颗云水珠,你就亲手杀死我娘……” 聂无欢垂眸敛去眸中的痛苦,召出血鞭挥向聂少泽之际,咬牙道:“我娘坏事做尽,没人在意她的生死,但我在意!就算她对我再不好,她舍得为了你,让我痛苦,却绝不会杀我!聂少泽,你还我娘命来!” 血鞭带着nongnong血雾而来,抽到聂少泽面前,他只一抬手,就轻而易举握住了血鞭一头,他用怒其不争的眼神看着聂无欢,“如意对你不好,我这些年对你也不好吗?即便你说得对,我确实怕殷无尘知道真相迁怒于我,他是玄极宗养大的,你却是我养大的,我就没有真心对你好过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