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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无尘道:“那就走。” 唐霰想了想,也点下头。 眼看沈灼寒已经走远,几人做了决定,殷无尘抱住阮秋御剑追上,几名暗卫带着唐霰追上,聂白也默不作声地架起聂无欢追上去。 几人在屋顶上飞过,地下的尸傀群也在一路追,尸傀对人的生气极为敏感,但凡几人路过,就能引起大片尸傀注意,很快将城中许多尸傀引来,密密麻麻跟了一大片。 天黑了,鬼城上空的结界将星月也覆上了一层不祥的血色,鬼城一反常态,变得喧闹不止,尸傀群跟了远远一路,最后停在了聂家后方的一座小山前。几人匆匆跑进林中,往山上跑去,路上碰到一块石碑,用血写了什么字,他们几人都没看清。 那些尸傀都停在了石碑外,沈灼寒气喘吁吁扶着一棵树停下来,回头看去,就见殷无尘扶着阮秋给他顺气,二人姿态亲昵,他看得皱了皱眉,缓过气来便往山上走去。 “这里还不算安全,跟我来吧。” 唐霰体谅几名暗卫伤得不轻,吃了两粒丹药恢复了些力气,从暗卫背上下来,跟着殷无尘二人随沈灼寒上山,他回头看了一眼,果真没见到尸傀追上来,便有些好奇。 “这是什么地方?” “聂家坟地。” 沈灼寒这话一出,唐霰顿了顿,环顾四周,黑漆漆的林子里草木茂盛,的确隐约可以瞥见几处墓碑,他更不明白了,“聂家将自家坟地建在城里?就不怕有人误闯吗?” 阮秋对此也有些疑惑,而且这处坟地也未免太大了,一整座山,只有稀稀拉拉几处墓碑。 “我不知道。” 沈灼寒摇头,“这是鬼母告诉我的,鬼城的风暴毫无规律可言,唯有鬼庙是安全的,若要出去,我只有跟着鬼母才能暂避风暴,可若她不开心了,便会时常将我扔出去。我有一次被尸傀被逼得无处可躲,误打误撞跑到山脚,才知道那些尸傀都不敢走进禁地半步,而且此地没有风暴。后来鬼母来找我时,还说我运气不错。” 其实沈灼寒与阮秋年纪差不多,阮秋听他这么说,心中不免有些不忍,“鬼母已经死了。” “你说得对。” 沈灼寒星眸中涌上畅快的笑意,回头看向阮秋,“鬼母死了,不会再有人将我当成狗一样欺辱,我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可以活下去了……只要这次,我们能活下去。” 唐霰神色沉重,“现在风暴已经没了,剩下的尸傀进不来聂家禁地,可聂少泽却可以来。” 沈灼寒不再往前走了,他找到一处平坦的墓地,在平地上坐下来,吐出一口浊气,“聂家禁地只能躲避尸傀,确实防不了聂少泽。但至少,我们可以在这里喘息片刻。” “是啊。” 唐霰回头看向几名面容疲惫的暗卫,“该来的,总会来的。你们几个也休息一会儿吧。” 聂白默默地将聂无欢放下来,让人靠在石柱上,巡视四周,他由始至终都没什么存在感。 阮秋看看众人,再看沈灼寒头上干了一半的血迹,找出手帕上前递去,“我给你疗伤吧。” 沈灼寒抬眼看向他与紧跟在他身后的殷无尘,接过手帕按住额角上的伤,却是轻轻摇头。 “不必,我也算半个医修,这点小伤一会儿就好了。” 阮秋便由他去,“多谢你。” 沈灼寒看他,“谢我做什么?” “你救过我。”阮秋由衷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你也帮过我不止一次,我该谢你的。” 沈灼寒笑道:“你也帮过我,我不过是还你人情。” 殷无尘冷不丁出声,“你跟聂少泽又是怎么回事?” 闻言,唐霰也走了过来。 沈灼寒瞥了殷无尘一眼,有些淡漠,但也没有拒绝回答,“我从鬼庙出来是在四年前,鬼母本来是想让我去看着聂无欢,但我刚回血影宫没多久,聂少泽就找上了我。” 阮秋见殷无尘眉宇间有几分疲惫,便扶着他在旁边坐下,殷无尘顺着他,接着问沈灼寒。 “然后呢,聂少泽让你混入玄极宗,想办法接近我?” 唐霰跟着坐下,静静看着他们。 沈灼寒抹去脸上血迹,垂眸叠起被血水弄脏的手帕。 “什么都逃不过殷剑圣的眼睛。聂无欢并不需要我,而鬼母这些年一心炼成云水珠,也不想让我在这关头坏了她的计划。那时,聂少泽找上我,几番试探,想从我这里打探到天水诀的功法,但是我没有。鬼母只教会我如何在鬼城里活下去,天水诀功法和炼血功,她从来不让我碰,而聂少泽那时已经碰上炼血功瓶颈,若想突破瓶颈,能得到天水诀从中悟到什么也是有益处的,他知道我跟鬼母之间的恩怨,于是离间我和鬼母,我恨鬼母,便答应了与他合作,可惜我并没有把握带他进入鬼城,而他也不敢直面鬼母。” 他望向殷无尘,“聂少泽让我顶替一个他在多年前曾经派出去且已经混入你们玄极宗的手下的身份,混入内门,接近殷剑圣。而殷剑圣本就与鬼母有不共戴天之仇,无需挑唆,也会想方设法进入鬼庙与鬼母拼死一战。然而我还没混到你身边,你就先入了鬼城,还阴差阳错拿走了云水珠之一的阴珠,鬼母大怒,命令我尽快找到被你带走的阴珠,我才知道云水珠的事,也将此事告诉了聂少泽。他果然心动了,与鬼母一样催促我尽快想办法让你再入鬼城,同时,他也会让聂无欢寻你麻烦,激化你和鬼母之间的矛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