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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纾瑜从来没单独出过门。 “你自己处理好。”走之前,南澄留下了这句话。 厕所出来之后的过道就紧邻着一整条包厢,这个点光顾生意的只有他们这伙人,站在这里还能听到秦宿白鬼哭狼嚎的声音。 陈喃目送南澄走远,直到消失到拐角,他才舍得看回到孟于时身上。 跟平常很不一样,像看陌生人一样,陈喃冷冰冰的视线刺得她浑身都疼。 孟于时知道,朋友这条薄薄的防线,已经断了,她没再有靠近他的可能了。 “我为我之前让你有了不切实际幻想的做法表示抱歉。”陈喃拿出手机,从社交软件到通讯录,当着孟于时的面,删了个干净。 “我喜欢的人,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个。”陈喃简单的一句话,彻底粉碎掉孟于时的防线。 “当初的事情,我只是随手,换做是别人,都会做的。” 青春叛逆期里,他不服管教,但仍有一颗柔软的心,陈喃只是看不得别人苦,他对着跟他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孟于时,他没办法不出手。 音浪狂潮在这个狭小的走廊被无限放大,孟于时在震耳发聩的声音里,听着陈喃冷淡陈述,没有一点感情。 “上次我说的话可能还不够直接,那我这次直接点。”陈喃彻底把她从自己的圈子里面划了出去,一脸漠然,“我希望以后不用再见面。” “我和你是一回事,不影响你跟老秦他们之间。”连断绝关系都说的这么体贴。 他说:“祝你以后过得开心。” 然后头也没回。 孟于时跪坐在地上,终于崩溃,“陈喃,你真的要这么狠心吗?” 她叫嚣着:“陈喃,你以为爱是这么容易得到的东西吗?” 陈喃步子一顿,还是朝前走了。 “你总有一天也会跟我一样。”孟于时坐在地上放肆大笑,眼泪从眼角漫到耳朵。 从小就被母亲抛弃和常年被父亲虐待的生活,孟于时整个人就像埋在了土里,死气沉沉,连挨打都不会还手。 她没有亲人,也没有同伴,她只有自己一个人。 直到十三岁那年遇到了一个挺身而出柔弱的少年,替她挡下了那些棍棒。 至此以后,她奋力朝着光追逐,她被护在光下。 她以为这就是爱了。 可是陈喃他现在喜欢的是别人,不是她孟于时。 她就是个跳梁小丑。 第44章 再度开学之后,南澄终于荣升为了大二的学姐。 开学季那几天,他们几个校组织的人首当其冲被拉去当了志愿者。 忙得这段时间,在南澄见过诸多细皮嫩rou的小学妹之后,她突然有了外貌焦虑,每天对着镜子打量,越看越觉得自己在暑假不仅黑了一层,腰也粗了不少,小脸都鼓了起来。 都怪陈喃,从早到晚只会喂她吃东西。 为此,南澄打破了自己从来都不用防晒的惯例,连美白产品都买了不少,整天就在寝室嚯嚯,还专门买了一套运动服,用来晚上去夜跑。 头天跑步南澄还是沿着学校外围,到了第二天,战地直接换成了学校四百一圈的橡胶跑道,等到今天,她连跑都懒得跑了。 南澄带着耳机,跟陈喃通着电话,整个人慢慢悠悠的沿着跑道散着步,旁边的广场还有今年入学在cao练的新生。 白天训练,晚上都是才艺表演,队伍拼歌的声音很大,南澄就紧靠着那边,一片人声鼎沸,晚间没有一点风,光是年轻少男少女的热情浪潮,都快把她掀翻。 南澄跟着电话那头的陈喃缓慢聊着,偶尔会分出视线会看一眼那边。 “你们今年新生质量怎么样?” “不清楚。”陈喃一边听她说话,一边在教材上做笔记。 笔头在纸质上划下的时候,还有沙沙的声音,周丛文去了图书馆,另外宿舍剩下两个,吴楚杰和成岩在开黑,时不时还有几句国粹溢出,情绪激动。 “我艹他妈,这打野脑瘫吧,往手机上放块rou,狗拿舌头都比他行,傻逼玩意。”成岩摔下手机。 屏幕显然是灰色。 陈喃拉开帘子,脸上带着笑,颇有点无奈,跟成岩打着商量,“我跟我姑娘通着电话呢,你说话收敛点。” 成岩作了个揖,表示收到。 “你开学怎么没去做学弟学妹的知心向导?”走久了有点累,南澄索性去了中间,盘腿席地而坐,每隔几米都零碎坐了不少人,大多是两两成对。 潘揽揽正好给她发消息问她在哪,说了地方之后又拍了张照片过去,cao场这边就靠路边安装了几根路灯,南澄在的这地方,黑漆漆的,人影都模糊可见。 “没空。”陈喃答的很干脆,在书上划下一横,又补充了一句,“没兴趣,我从来都不给除了我们家澄澄以外的人当牛做马。” 又想到这几天南澄的业余生活,“怎么,你看到好看学弟了?” “还行。”南澄答的也不含糊。 “小白眼狼,别见异思迁。” “您也是。” 说完这些,两人又沉默了一小会。 南澄和陈喃每天的通话时间可以达到五小时以上,在此期间并不是每一分钟都会被语言所填满,也会像现在这样沉寂下来。 并没有丝毫冷场尴尬的感觉,反而很舒适,南澄和陈喃已经适应了这一种状态,即便不说话,双方静默,听着彼此那边传过来的细碎声音,营造了一种在彼此身边的错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