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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澄一愣,思路被这句话短暂打断。 “你要是想在嘉云工作离那个孩子近一点也行。”许织伶自以为看穿了她的心思,妥协道:“考那边的就是的了。” 南澄沉默半响,抿着嘴。 越综怕许织伶逼得太紧,出来打圆场:“时间还早,不着急。” “现在还不着急什么时候着急,你就惯着她,她现在这个无法无天的性子就是你惯的。”许织伶听越综开口说话就生气,不仅不帮着她,还拉偏架。 “我不在陵川,也不去嘉云。”南澄低着头,盯着碗里还剩半碗的米饭,叹了口气,反正迟早有一天要跟他们说这个,“我去琼央。” 南澄换了个他们好接受的借口:“我现在在一家小说网站上写书,他们总部在琼央,上次过去出差的事情你们也知道,等毕业了,我想去那边发展。” 厅内沉默了会,外面还有烟花爆竹的声音,一顿饭吃得三个人心里都五味杂陈。 吃完饭回房,南澄扑倒在床上,脸埋在被子里,烦躁的捶了几下床,腿跟着扑棱,有点烦躁。 她没觉得许织伶哪里有错,甚至已经开始在反思自己说话态度是不是太强硬了,会不会伤许织伶的心。 绝大数人都期望的工作,对她而言不失为一个好机会,但是越长大面临的抉择越多,南澄只能选择对她而言最重要的。 她没办法按照许织伶期望的样子去成长了。 床头摆了个两米长的粉红顽皮豹,腿长就有一米五,南澄平时喜欢把它的腿系成蝴蝶结,旁边还摆了几个其他的玩偶。 南澄房间内的沙发上和衣柜里都是,全是陈喃买的,以前她自己买的用箱子封存起来放到储藏室里面去了,房间放不下。 触景生情,心情不好的时候,南澄格外的想陈喃。 她拿手机给陈喃拨了个视频,没接。 晚上七点二十八分,南澄看了眼窗外,暗得没边,想了下估计他在带那群小朋友放烟花,就没再坚持。 南澄从抽屉里面翻出一个笔记本,拿了笔,趴在床上在上面涂涂写写,写手稿,前几天熬夜熬得狠,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是被脸下一阵麻麻的震动感震醒的,南澄手也麻了。 “嘶……”南澄甩了甩手,醒来才觉得冷,立马开了空调。 回头床上的手机提示的视频来电界面已经熄了,南澄没着急,等着下一通。 十秒之后,手机亮了。 南澄不慌不忙的接通:“孩子带完了?” 陈喃静默摇头,情绪不太高涨。 有人从他身边走过时,光影折射,偶尔会有虚影晃过,南澄听到那头有人在叫护士换药,才开始认真打量起他仅仅录入镜头内的这一小块环境。 只能看到白色的墙面,陈喃老家的墙体是象牙白,此刻的明显看上去生冷一些,他家里用的是鹅黄色墙纸,所以他现在也不在嘉云城区。 “你在医院。”南澄直接肯定。 她心里一紧,以为他哪里不舒服,“你身体难受吗?” 陈喃揉了揉眉,尽量让自己的面部表情柔和点,“没,就是我奶奶身体突然有点不舒服。” 年夜饭吃到一半,突然晕倒了,吓坏了一众人。 陈喃看她那个着急样,跟她解释道:“医生说就是太劳累了,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老人家闲不下来,惦记着老家那点地,快七十岁的人了,还忙活的不肯停下来,又是种稻子又是种小麦的。 “年纪大了,身体总是比不上从前的。”说到这里,陈喃眼里盛满落寞。 南澄爷爷奶奶过世的早,只剩下个外婆,明白他此刻的心情。 面对无可避免的离别的无能为力。 “那你这几天好好照顾奶奶,等以后有机会我去看看奶奶,像我这样人见人爱的开心果,奶奶见了肯定高兴,心情一好,身体自然就好了。”南澄安慰人的话总是另辟蹊径。 陈喃也被她逗笑,人放松下来。 “谁奶奶,你没加主语。”作为一个高考语文没及格的人,在这里跟南澄较真主谓宾的问题。 南澄知道他毛病又犯了,不卖他面子,“谁是孙子就是谁的奶奶。” “是咱奶奶。” 南澄小声吐槽他一句没脸没皮。 “那开心果现在乐不乐意去见一见陈喃的奶奶,让她身体好一点。”陈喃贴近屏幕问她,人站了起来,好像在朝里面走。 南澄被突然发问,没心理准备,“视频?” 陈喃点头。 四天没洗的头,凌乱的棉睡衣,素面朝天的脸,额头还有因为熬夜冒了几颗痘,是南澄此刻的形象。 压根就毫无形象可言。 南澄指了指自己的脸,先是一个怼脸拍,再给了他一个全身镜头,“您觉得我现在这样带的出去见人吗?” 陈喃没觉得她跟平时有什么不一样,“你现在依旧无敌美貌。我奶奶又不是外人,她念叨要见你很久了。” 陈喃站在病房门口,没进去,等着南澄点头。 南澄心里纠结了下,还是松了口,“换成扣扣,微信没美颜。” 这是她最后的坚持。 “行。”陈喃被她这些小心思可爱到。 推门进去,老人家正在津津有味看着电视,唇色毫无血气,脸色不太好,见陈喃进来,笑眯眯的望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