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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刚至门口,跟陈喃他爸撞了个满怀。 陈喃下意识把南澄护在身后,这样不信任的动作,惹得陈父频频皱眉。 许织伶也见状过来下逐客令,南澄又被她拉在了自己身后。 “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们家的人出现在这里,请你立刻离开。”许织伶板着脸,维持着仅有的礼貌。 陈父没理睬这句话,独独看着陈喃。 “你mama现在在抢救,就在对面那栋楼。”陈父沉着脸,一语惊人。 陈喃身形一滞,不可置信看向他。 他又继续说:“医生说早些年移植的心脏,现在出现了衰竭。” “因为你妈最近心里郁结。”陈父特地点名主旨。 “所以你现在出现在这里是想做什么?”饶是担心陈母的身体,但陈喃依旧对他爸提着警惕性。 “你mama她进手术之前都还在说对不起你们,对不起你舅舅。”陈父见陈喃的态度强硬,开始打起柔情牌来。 他当初得知这件事后也觉得荒唐,奈何妻子整天以泪洗面,儿子也迹无所踪,这么多年的夫妻情谊,就算没有了感情,总归还是念一点旧情的。 陈父转念对藏在人群身后的南澄开口:“我已经从医生那里了解到了你的身体状况,我向你保证,我会竭尽全力保证你的身体恢复正常,不论多少资金。” “只要你愿意撤诉。”陈父终于说出他的目的所在。 陈喃站在双方中间,只觉得心底悲凉,这种糟糕透顶的家,确实不应该被涉足。 他心里残存的那点念想,化为泡影。 许织伶听到这番话气不打一出来,正准备上前去理论,旁边的陈喃率先出了手。 他双手攥拳,抓住陈父胸前的衣物,眼尾发红,身体因为极度气愤和压抑而发着抖。 一个实在算的上是大逆不道的姿势。 “这就是你对长辈的态度,就为了一个外人?”陈父尊严扫地,自然也生了气。 “你以为有几个臭钱就能为所欲为了?”陈喃脖子上的经络暴起,即使眼前的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他仍旧控制不住想揍人的冲动。 “我们有什么资格谈条件。”陈喃忿忿不平。 “南澄,只要你愿意,叔叔可以尽最大的能力来满足你的条件,你要是不想待着这个地方,我可以送你出国去深造。”陈父侧出头对南澄不依不饶道。 他自以为姿态放的很低,实际上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 “够了。”陈喃甚至觉得自己的脸在当着南澄跟她mama的面,被人踩在地上摩擦。 许织伶也被气的不轻,胸脯剧烈起伏:“收起你假惺惺的姿态,我们家不稀罕你一分钱,但你们家该付出的代价,一分钱都不会少,这件事没得商量。” 南澄静默着,看着陈喃他爸的眼神,渐渐轻蔑,最后扯了一个冷笑。 无可奈何。 陈父难得拉低的那点姿态,在这群人“不识好歹”的人面前已经耐心尽收。 “那你现在是要留在这里,还是要去见你mama,可能是最后的一面。”陈父对陈喃下了最后通牒,一语道尽陈母现在情况的危险。 说完,拂开陈喃的手,吹鼻子瞪眼的走了。 原本的争吵声截然而止,场面骤然冷静下来。 陈喃双手无力垂着,回过身,南澄也正好在看他,两人眼底只剩凄然。 “陈喃。”沉默到现在,南澄终于说了第一句话,“我们下去走走。” 也没顾上陈喃是否跟上来,她拨开身前的许织伶,径直走了出去。 真的到了楼下,南澄才惊觉蝉声扰人。 一天之中,当属这个时候最热,抬眼看去,红砖砌成的人行道,只有南澄一个人在上面游荡。 陈喃紧随其后。 “陈喃,陪我走走吧。”南澄展开笑颜,手心向上,伸到陈喃面前,向他提出邀请。 陈喃握上去的恍惚间,还以为这只是一个跟往常一样,南澄撒娇让他陪陪的普通日子。 自然的风吹到人身上都黏糊糊的,两人交握的手也不可避免的出了汗。 从头至尾,硕大的林荫道也不过三百米,两人都没说话,享受着这片刻的临近。 行至尽头,再往前一步,就是灼日太阳光线所覆盖的土地,南澄在这里松开了自己的手,随后取下了头上的帽子。 她抬头望着陈喃,仔细端详着,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陈喃。”她叫出声,“你笑一下,我记性不好。” 陈喃的心往下沉,胸腔里空空的,坠得他四肢百骸都痛。 他笑不出来,但仍旧配合着,扯了个极为勉强的笑,眼角都带着湿润的泪意。 “真好。”南澄也跟着笑了出来,以前饱满的双颊瘦了下去之后,衬得嘴角的梨涡更加明显。 南澄踮起脚,双手环在陈喃脖子上,自投罗网撞到他怀里。 “我撤诉,不告了。”陈喃听见她在耳边这样说。 陈喃一震,他想跟南澄分开,想看着她的脸,她的眼睛。 躁动又被南澄温柔按下,她继续说:“我就用他的自由罚他。” “我不值得你这样。”陈喃顿时间就明白她为什么,他说这几个字的时候,喉间满是悲呛。 “你别多想,我可不是什么大圣母白莲花,我这叫另辟新径。”南澄闭着眼,嘴上辩驳的时候还在感受着陈喃身上的味道,妄图让自己身上也沾染上几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