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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应了一声,却久久没有继续。 戴玥姝有些担心,她想转身抬头看他,但让他抱得紧紧的,压得很死,没能让她意图成功。 她心里叹息一声,轻轻地握住了他环抱着她的手臂。 “殿下,”她放任自己往后靠着,倚在他的怀里,“夜里更深露重,当心受凉。” “我给你挡着。”卫卿珩像是笑了,又似乎没有,言语有意曲解她的意思,“一定不叫你生病。” “殿下。”戴玥姝无奈了,“我们回屋好不好?” 有概率他是真的染病了,若是如同达达所说,那白曼扎没有这么烈的效果,只有紫曼扎才能做到,现下分不清楚香粉里的是哪种,总归不管是哪个,佩戴那么久,即便是自然发散,效果没那么激烈,也肯定对他的身体造成了影响。 他是个病人,她自然不能和他计较,倒不如说更宽容了些,反而感觉出他多了点孩子心性。 不过,卫卿珩也就是失神片刻,他不会容许自己一直这样失态的。 很快,他重新放开她,极其自如地牵住了她的手,他手心竟是微有汗湿,想来……他是人,也不可能真的毫无感觉。 “徐有德。” “奴才在。” “今天事情不准漏出去分毫,等查清楚了我自会找机会告诉父皇,若是漏出去半点,我先拿你是问。” 徐有德心里叫苦,面上仍是恭顺点头:“奴才明白了。” 他这就盘算开该怎么封口,又该怎么处理才能叫人不起疑。 戴良媛这里似乎只有那宫女茜色知道,苏梅可能察觉不对,但她不算是个问题,其他的话……图鹿已经被抓起来控制,达达自己自首了,便是只有娜良娣院子里其他伺候的人要重新筛查,好的是人都在院子里跪着,负责伺候人的也都看得明明白白。 这样一想,倒也不是那么难办。 唯一叫人头疼的,就是乾清宫那头,便是病着,也不可能不管太子殿下,要叫那边知道了殿下被人害了,还不知道要生起怎么样的风浪…… 就是不知道,当今的身体到底如何了……? 戴玥姝跟在他身边,头一次完全参与进他的理事中,当然他也并没有吩咐什么大事,该查的早安排人下去动作了,不过是统领一下院子里大小事宜,叫人盯牢了这头,又妥善照顾娜良娣这边,顺便还要叫太医根据新情况重新思度药方。 若是一个情况,那卫卿珩肯定不能立刻用药,虽然这样说不太好,但娜良娣确实成为了一个先行试验,她的病情更重,她能治好,那身体状况远比她好、中药不深的卫卿珩也肯定能好。 “殿下,披件衣服吧。” 戴玥姝主动拿着衣服过来,卫卿珩没有拒绝。 换平时他有概率不乐意,他习武水平也不差,又是体热,自然不情愿,但现在不比往常,又是她亲自伺候,旁边也有下人看着,他不愿叫她没脸。 “可是累了?”他握了握她的手,感知她手上温度还暖,便松了口气,至少没有循着夜色陪他熬夜受凉。 “没有。”她摇摇头,“先头太惊险了,便是让我睡,我也不好入眠,一个院子的娜良娣病重呢。” “别怕,使人给你熬些安神汤?” “不用,”她不愿,“让我陪着殿下吧。” “也好。”卫卿珩点点头,抓着她的手没有放开。 平时在书房,她虽名义上侍墨,但实际不过是陪同两三刻钟。 凡他办正事的时候,不用他说,她都会主动避开,大小事情,她都很注重避讳,不落人口舌,也是知道他疑心重。 瓜田李下,她本也不在意这些,更不情愿麻烦事落在自己的头上。 但现在不同,她只觉得她便是什么都没听进去,只做个好看的花瓶摆件,在这里稍坐一会,也算是分担了几分他的压力,叫他能够轻松一点。 再说,按他性子,只怕会觉得她比他更怕得厉害,越是这样,他便越是撑得起来,要给她做那一片不会倒下、不会落下的天。 戴玥姝乐得清闲,也愿意给他这个表现机会。 尽管对她来说,不管他做不做得到,她都有自己的活法,不会拘泥于悲观的情绪里。 两个人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才听闻娜良娣的情况稳定了不少,林太医脸上也多了几分喜色,直说他确实查到了一些消息,又说他已经找了可靠的小医童和助手,在查香粉里某些成分的具体效果,目前进展到他已经找出来了疑似是曼扎的那味极其相似的花草。 当然,就这一晚上,整个巾帽局等所有相关的内侍部门和人员,全部都查抓了,雷霆之力,没有留一丝侥幸的可能,现在全在掖庭和锦衣卫的大牢里审着。 “殿下,可要稍微歇息一会……” 再过一会,就是早朝的时候了,若抓紧时候,还能眯上一个时辰左右,但卫卿珩摇了摇头。 他送她回院子,特地吩咐了缃叶苏梅等人好生伺候她休息,才和她说:“我还要去乾清宫。” 他贴耳在她耳边,呼吸打在她耳垂上,很小声地告诉她一人:“父皇的情况不太好,我身为人子,定要去守着。” 戴玥姝瞳孔瞪大,一瞬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却安抚地吻了吻她的耳垂,又亲了亲她的鼻尖,等她回神过来,才又告诉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