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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很严重了。 反而伤人的赵桂花,判不了太重的罪,她家是八倍贫农,成分好,邻里纠纷动手打人是不对,但在这年代挺正常的,顶多送到公安局教育几天就出来了。 比照着那些家暴犯也是同样,那些打老婆的,甚至都不用进公安局,顶多妇联的人过去讲几句,妇联的人一走,该怎么打还怎么打,只要别打死人就成。 这时期对暴力犯罪有一定的容忍性,特指家暴,邻里纠纷,只要不造成重大伤害就行。 但对待坏分子,却是0容忍,甚至会有些过于严厉。 只要违法犯罪,哪怕只是犯了小小的偷窃罪,只偷了一个馒头。 妥了。 坐牢吧,劳改吧,三年起。 倒买倒卖? 卖点rou蛋菜。 五年起。 卖点值钱东西,比如手表,自行车这一类的,虽然不是每一个,但有被枪毙的。 若是违禁品,比如D或者药品,抓到的话,犯罪分子被枪毙不说,还会连坐。 真的做到了不放过一个。 历史的惨痛教训,让D在这个时代毫无生存的土壤,吸D贩D人员,通通严惩。 跟那种人走的近一点都要倒霉。 知情不报也是犯罪。 所以交朋友都要很小心。 偏偏比起钱兴邦,欧荣更恨那打人的赵桂花。 她问: “没有什么办法治赵桂花吗?” 小李说: “我也不是很懂,快到了,等下问我哥吧。” 到了公安局,小李问值班大哥: “请问,李国宏在吗?” “李国宏?食堂吃饭呢,我走不开,你自己去找。” 值班大哥给她们指了食堂位置。 食堂里都是男的,小李不好意思进去,俩人就在外头等,等有人吃完饭出来,再拜托他进去找人。 李国宏一听小李还带个漂亮女人来找他,一猜就是欧荣,饭还没吃完就收拾收拾东西出去了。 小李说: “大哥,这次主要是荣荣姐有事儿找你,你们先聊。” “姐,我去接晓丽。” “行,麻烦你了小李。” “哎呀,咱们姐俩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说完小李就走了。 欧荣把事情和李国宏一说,李国宏说: “这样吧,你先跟我去立个案。” 欧荣说: “立案?我听小李说钱兴邦这种要被打成坏分子,还要坐牢的,我们村里那些坏分子过得是啥日子我知道,钱兴邦就吃我几片rou,我还不至于狠心到让他坐牢。” “倒是赵桂花,我倒是希望她进去改造个几年,下手那么狠。” 李国宏说: “说到底赵桂花打的是自家侄子,是家事,她要是打到你身上,或者要他侄子铁了心办她,才能治她的罪。” “这事儿关她几天吓唬吓唬她不难,别的就得看她侄子的态度了。” “钱兴邦这种人你不用同情他,这小子就是欠揍,他这种都不能算是偷,应该叫抢,你这时候不办他,等以后他肯定要闯大祸的,到时候损失的就不止几片rou那么简单了。” “不过你要真不想和他计较,等关他个十天半个月的,再给他写一封求情信,也不是不能放出来,就是案底得留着了,在城里找工作就别想了。” 欧荣听后点头说: “行,那就去立案,钱兴邦才十九,他要是真有悔改的心,看在他年龄小的份儿上,就再给他一次机会,以后要还这样,被送去劳改,批斗也是他自己作的。” 欧荣领着几个公安赶到医院的时候钱展飞还在治疗室没出来,就周社长一个人在治疗室门口等着,其他人帮不上忙,都被周社长赶走了。 大中午的,该吃饭的吃饭,该值班的值班。 钱兴邦一家是第一个走的。 别看钱兴邦叫唤的厉害,伤势一点儿都不重,抹点老大夫自制的烫伤膏,再开一盒黄宝善止痛退热散就完事儿了。 前前后后医药费花了一块钱,不算多也不算少。 钱展飞就麻烦了,赵桂花抽了他好几棍子,这孩子也能忍,进治疗室大夫脱了他衣服一看,整个后背都烂掉了。 大夫出来和周社长说,烫伤膏得现调,而且整个后背都得涂,还不能像钱兴邦一样,涂一次敷一个晚上就成了,他这个每过八小时就得换一次药,还怕感染发烧,得住卫生所。 费用不便宜。 烫伤膏敷一次就得两块四,一天换三次。七块二,住院一天六毛,除了床位费没有其他费用,每天赠送一顿病号餐。 这时候物资匮乏,人们普遍营养不良,所以医院的病号餐里就有人们平时吃不上的好东西,每餐里都有一两片瘦rou,还有营养汤,另外还每天给一斤黄豆,或者花生。 住卫生所一天七块八,钱展飞至少要住两天院,十五块六。 两天以后还要不要住不说,一天七块八也是小事儿,医生最担心的是发烧。 钱展飞这种大面积感染,发烧的可能性很大,黄宝善止痛退热散这种中成药根本不顶用,还得要阿司匹林。 阿司匹林非常贵,在这年代属于救命药,一支要一百零三。 医生还说: “要不是我这里是京市卫生所,别的卫生所都不可能给它们配阿司匹林,而且,就是我们也就只有两支,还随时有可能被调走,你找家属商量商量,考虑考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