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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一声闷响。 从两扇窗户里倾泻出来的暖黄灯光在冷肃的夜里格外温暖,可傅寒时却觉得刺眼的很。眸光微闪,站直身子理理凌乱的衬衫,然后向那边走去。 一边竖着耳朵听屋里的动静。 纤细熟悉的身影从窗边一闪而过,傅寒时生怕她是出来将门锁上,连忙加快脚步。在手掌握住门把手向外拉时突然想,要门已经被锁了怎么办。 “噗哧”,破旧屋门被拉开,傅寒时猛松口气。 他已许多年没这样冲动过,没有plan B就往前冲。 拉开门闪身进去,一转身就和安锦四目相对。 安锦正走到客厅中央,本来要去柜子里找有没有多余的插排。结果刚走到这门被打开,还没来得及出冷汗就看到傅寒时那张令她厌恶的脸。 “你怎么进来的?”神情彻底冷下去。 “这不是还没离婚,我得保护你。” 傅寒时回答的特别自然,仿佛没看到她眼中的嫌恶,英俊的面庞也波澜不惊。 他如此理所应当,反倒将安锦哽在那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这句话来的有点迟,她已经不需要了。 早干嘛去了? “不用。”安锦不愿多看他一眼,静默两秒后瞥开视线冷淡道,“你走吧。” 听到这话男人没应声,只是像尊战神像一样站住没动。 安锦怎么也没想到他还能这么赖皮赖脸,冷着脸瞪他,“让你走,没听到吗?” “没听到。” 安锦愕然:“你要不要脸啊?” 傅寒时闻言,居高临下的睨她一眼,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你说呢。 抬手虚扶住她肩膀,将人往旁边一带,大步往她刚刚出来的那间卧室去。 推门进去,狭小老旧的卧室,发出惨白灯光的简易吸顶灯。傅寒时四处看一圈,没有见到那个讨厌男人的身影才放心转身对安锦点头,“回房间休息吧。” 安锦:“……” 心中腻烦,似乎再看他一眼都会脏了眼,安锦与他擦肩而过,反手将人推出卧室直接将门反锁。 咣当一声。 “安锦怎么了?” 卫生间里卫也听到动静担心地喊,然后就听安锦扬声道,“没事,给你手机发信息了!” “好!我手机在屋里充电呢,我一会儿会回去看。” 闻言,傅寒时心中不适蹙紧眉头。 怎么着,他们还有秘密了? “安锦多亏你给我找出来一条电热毯,要不然我都不知道今天晚上怎么过了。你用睡袋够用吗?要不然我把被子给你,我用褥子叠着睡就行。” 傅寒时忍无可忍,望一眼紧闭的房门,克制地紧绷下颚转身走向另一间卧室。 他纵横商场多年深谙人性,知道现在安锦已经在爆发边缘,如果再过去招惹,今晚怕是连门都不能再进来。 大丈夫能屈能伸。 推开老旧斑驳的木门,一股陈旧的霉味混着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房内冷清没有人气,一瞧就很久没有人住过。 是空久的房子的特别味道。 他缓慢踱步进去,在房间中央站定。垂眸看向脚下,上个世纪蓝白碎块夹杂的大理石地面,不少碎块已经不知所踪,只留下一地坑坑洼洼。 收回视线再望过去仔细打量一圈,紧邻墙壁是一面原木色柜子,配着浅绿色的玻璃板,中间一块空出来是放电视的地方。 木柜有的地方已经干燥起皮,经岁月侵蚀发黑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靠着窗户一张黑色双人铁床,两侧床柱上两个金属圆球。就是看出来铁床也年头不短,铁球上的油漆已经掉光,露出锃亮的球身。 很清晰就能判断出来,之前经济条件应该还可以,不然很少有人在村里的平房铺这样的地面,二十多年前大多数人用水泥抹一层都是讲究。 柜子也是。 思及此处,傅寒时侧眸看向安锦房间的方向。 虽然隔着两扇门什么都看不清。 可就算是这样,他心也咯噔一下。 回忆路上听到的消息,他一路上都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想快点来到她身边。 他不知道她是在这里长大的。 结婚前他知道她跟祖父祖母长大,但是安家现在多有钱啊,他以为就算安锦没在父母身边那些年也会住在小别墅或者洋房里。 反正不会在这里。 在他年少时,见过安弼怀呼风唤雨被人群簇拥极荣光的场面。 那些纸醉金迷,奢靡的场景和这孤寂破败的旧房子对比太强烈。 强烈到好像他的心脏变成了粘糯的打糕,被人一棒子一棒子的敲,有些闷痛。 他觉得,不管是娇憨迷糊又有点小精明的安锦,还是生气冷冽凶凶的她,都不应该被安家人藏在这里,过着跟他们不一样的生活。 他此时似乎知道为什么安锦和父母并不非常亲近。 一时间他不知晓这种情绪到底是什么,也没来得及挖掘追究。 可就是觉得不应该。 运筹帷幄多年的男人,在这冰凉的老民房里,难得陷入沉默。 他歇下想去找她的心思,走到木椅前止步,垂眸看着上面一层灰尘,左右望去没有纸巾,于是俯身用手将灰抹去,转身坐定,手臂撑在俯首上,食指抵住太阳xu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