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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寒时牢牢地盯着她,只是摇头,掩饰似的揉了揉眼角垂眸低哑地说,“我以为你走了。” 充满磁性的嗓音失落极了。 “……”,安锦抬起手晃晃手里的塑料袋,“我去买烫伤药去了。” 塑料袋劈里啪啦的细弱声响仿佛天籁之音,傅寒时眼里瞬间盛光绽放。 他退一步给她让位置,“那快进来,我们吃饭。” 话尾雀跃着扬起来。 安锦拉开门进去,换好屋内唯一一双女士拖鞋之后转身,然后就顿住了,视线不自然地错开。 “你要不然把衣服穿上?” 刚刚傅寒时从浴室出来时发现安锦不在,只系了一条围巾就陷入低落。 话音刚落,安锦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又抬头看向他的胸膛。 “你这胸口怎么弄的?也是刚刚烫的吗?” 安锦拧眉,视线描绘一圈之后疑惑,“你前段时间被烫了?” 他俩没分开多久,在她跟他闹翻之前他身上没有伤口啊。 身上像白玉一样,比她皮肤都好。 安锦视线直白仔细,傅寒时没被烫到的前面身子也开始渐渐发红,连耳朵尖也染上了红色。 他往后退两步连忙回身,“我去穿衣服。” 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逃似的钻进一楼衣帽间里去。 安锦坐在沙发上等着,目光落在刚刚汤洒的地方,碎碗已经被收拾好,地也被擦干净了。 她望着衣帽间的方向若有所思。 不一会儿,那里探出一个脑袋。 傅寒时有点为难地跟她商量,“你能不能帮我把剪子拿过来?” 安锦:“?” “现在后背不能穿衣服,我剪一下衣服。” 后背被烫伤的地方很疼,钻心的疼,一直发烫。 安锦闻言点头,去厨房找剪刀,然后站在衣帽间门口递给他。 瞥一眼满柜子的黑色白色衬衫,她抿唇狐疑,“你不会是要剪衬衫吧?” 男人在里面嗯一声。 大几千一件的衬衫? 就这么给剪了? “穷困潦倒”的安制片觉得rou疼。 “你别剪了,我那有安湛的T恤,给你拿一件剪。” 傅寒时立刻问,“安湛的衣服怎么在你这?” “……你穿不穿?” “……穿。” 安锦动作利落,回去拿件T恤就回来,然后对着傅寒时身后被烫伤的地方小心比量一下,用剪刀剪除大致形状。 然后看他小心翼翼套上,前面遮得严严实实,后面放风。 安锦轻车熟路把空调往上调了两度,一回身就看到他的后背,不禁眯起眼睛。 被烫的地方好红,有的地方已经起了水泡。 看起来特别特别地疼。 她视线悄悄往上挪了一下,傅寒时的额头一直有一层薄汗,虽然他一直神情平和自然没有波动,安锦还是觉得他应该很疼。 傅寒时站在桌前垂眸看着塑料袋里那个孤零零的小盒子,紧张地摩挲手指,试探着问她,“能帮我涂一下药吗?” 安锦沉默一下,天人交战之后轻叹口气答应了,“好。” 跟他去沙发上坐好之后,她望着他背后淋漓的伤口眼睫颤了颤,低声开口,“刚刚谢谢你。” 是她着急跑过来的,如果不是他奋力护她,受伤的应该是她。 她拧开烫伤膏的盖子,挤到指腹上小心翼翼地涂。 但是即使她动作尽可能轻,她还是能看到男人紧绷起来的背脊。 应该还是很疼。 “如果之前你也这样就好了。” 这样奋不顾身救她。 鬼使神差说出声,安锦意识到后立刻蹙眉收敛神色。 傅寒时闻言放在腿上的双拳攥的更紧,颈侧的青筋凸出来。 他精致勾人的双眸如泣血泪,他重重地闭上眼,颤声道,“不管怎么解释,那次是我不对,我不会狡辩。” 安锦顿了顿,没应声。 仿佛她没说出那句话,也没听到他的回答。 她只是真的觉得好遗憾呀。 不管是她和祖父祖母,她和安弼怀岳梦,她和安湛,还是她和傅寒时,好像她注定得不到当下的慰藉。 她刚刚这句话不是抱怨,只是茫然的感叹。 傅寒时似乎会错意,安锦也没打算解释。 又重新聚精会神涂药。 他受伤的面积不小,在烫红的皮肤上能看到汤汁溅开的形状。 安锦认真仔细地一点点涂好。 涂完药之后,刚刚参观房子的兴致已经消散,她想回到自己隔壁的小房子里。 刚起身要告辞,就见傅寒时快步走向厨房,转瞬端出一个木色餐盘。上面放着两碗西红柿牛腩汤和两碗米饭。 这件被剪开的T恤穿在他身上露出后背的大片伤口,本应该显得狼狈凄惨又滑稽。 的确是如此,但因为那张清俊出尘的脸,本应狼狈的衣装生生又被他穿出了几分落拓之感。 他出来时对她弯唇笑笑,“刚刚提前晾好了,这回不会烫到你。” 可即使如此,端汤碗的时候傅寒时也不让安锦靠近,将汤碗放到他对面的桌子上,想了想又往中央推了推,好像怕烫到她。 “你刚刚不是以为我走了吗?”她轻声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