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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道的前方,一个人影正在拼命狂奔,而那个人影的身后,有两个身影紧追不舍,一看就是怪物。

    三道身影奔向的方向正是错浮生。

    跑在前面的男人对着错浮生再次大喊:“救救我!这怪物要吃人!”

    “......”该死的蠢货!

    错浮生只觉得一口血气涌上喉间,烦躁到恨不得拿刀捅死那个自己死就算了还要拖上他的男人。

    根本不搭理男人的求救声,错浮生加快了速度狂奔向金店。

    进店,关门,反锁,一气呵成。

    男人的求救声被关在外面,离金店门口还有一长段距离就已经力竭被怪物追上。

    撕心裂肺的惨叫与怨恨的咒骂响起,诅咒着见死不救的错浮生不得好死。

    可错浮生根本没工夫搭理这无用的咒骂,金店里说不定还有藏着的人或怪物,他需要仔细排查,不然根本无法安心休息。

    救人,那得是在他能保全自身且有精力的情况下。

    何况那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刚才明摆着是想把怪物引到他这里,他得是脑子进水了才去帮忙。

    往嘴里灌了几口水,错浮生将弯刃握在手里,视线一点一点扫过每一寸空间,并没有发现任何活着的生物。

    金店的面积并不算大,除了外面的首饰展示处,便只有里面两间休息室。

    右边那间的门是开着的,里面堆了一些杂物,角落里根本藏不了人,怪物更是没有那智商。

    然而左边休息室的门是关着的,门锁从里面被锁上了。

    错浮生紧紧握住弯刃,下一秒直接劈开了门锁。

    门才刚刚开启一条缝,就有一道黑影袭来,速度很快。

    “铿!”

    避开那道直袭向脖颈的攻击,错浮生弯腰转身,握住黑影的手腕,一脚踢弯对方膝盖,弯刃割向头颅。

    “大佬,我是舒盛!别别别动手!”

    那道黑影突然大喊起来,求饶声中几乎带上了哭腔。

    弯刃堪堪停在半空,割断了对方那被发带束起的马尾。

    错浮生眯了眯眼,借着能够夜视的能力看向被自己压制在身下的人,果然是今天已经见了三次的舒盛。

    拍开房间的灯,刺眼的光骤然亮起彻底照清楚了这间房间内的情况。

    对方衣服乱糟糟的,头发被割断后全是发茬,眼睛红彤彤的,里面满是被吓出来的眼泪,看上去狼狈又可怜。

    “......”他跟这个人究竟是有什么孽缘?

    舒盛真的要哭了,上一次跟大佬见面还只是被拿刀吓了一下,这一次就是差点被杀了。

    他明明身手也不算差,在雁岚宗这样的第一大仙门里面也能够排得上号。何况如今所有人的力量都被压制了,按理说差距应该是减小才对,怎么会连一个回合都撑不到。

    这就是大佬跟凡夫俗子的差距吗?

    只要一想起刚才那被全面压制的交手,舒盛就忍不住浑身发抖。错浮生那毫不遮掩的暴戾杀气,比他曾经遇到过的所有敌人都要来得恐怖。

    简直就是杀戮的傀儡,没有任何花招,每一个动作都是经过精密的计算,只为了取人性命。

    “大,大佬,能不能先松开我,我真的没有恶意的,我刚才是以为有坏人进来了所以才......”

    要不是手被扭住,舒盛恨不得并指指天发个毒誓以表他的诚恳。

    就怕大佬一个不顺心,他的天灵盖就要像那些怪物的一样离家出走了。

    “......”错浮生又看了眼这个怂兮兮的青年,简直像是看到了一只仓鼠。

    被这眼泪汪汪的凄惨样子勾起了回忆,终于想起,他以前其实见过对方。

    青年是雁岚宗掌门舒映南的徒弟兼义子,因为是孤儿被捡来的,所以也跟着掌门姓。

    两人年纪差不多大,错浮生是在对方进入雁岚宗后一年被钰南雪带去的,当时还闹了点矛盾。

    好像是舒盛见钰南雪好看,想要钰南雪抱抱。

    错浮生这护食的性子怎么可能同意,当即跟对方扭打起来。

    最后当然是以舒盛的惨败告终,在小孩的嚎啕大哭当背景音乐下,错浮生以胜利者的姿态被钰南雪抱去了山峰。

    这怂货,怎么长大了还是这么怂。

    确认了对方并没有危害,错浮生总算是松开手,顺手丢过去一包纸。

    “眼泪鼻涕擦掉,丑死了。”

    舒盛哪敢不听,连忙一顿乱抹擦掉脸上的湿痕。随后小心翼翼看向错浮生,小声问道:“大佬你是不是想起我啦?”

    刚才大佬眼中一闪而过的嫌弃简直跟十几年前的一模一样。

    “吵。”错浮生阖眼靠在柜子旁,言简意赅。

    舒盛立刻收了声音,生怕打扰到大佬休息。

    他原本是打算窝在这里躲一夜的,心一直慌兮兮总觉得会有怪物从角落跑出来。

    现在身边有了个大佬,瞬间心不慌了,哪怕这个大佬上一秒还差点杀了他。

    但那不是因为黑,大佬没看清嘛,舒盛暗自点点头。

    一时睡不着,又不能发出声音,舒盛便开始东看看西看看打发时间。

    看着看着视线便落到了错浮生身上。

    青年身形单薄,气色也很不好,阖上眼之后鸦黑的睫羽低垂,随着呼吸一下一下轻颤,简直像个精致脆弱的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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