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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白菀像是没听到一般,只是专心看着铜壶。她又投掷出一箭,这次站的距离比上次还要远。 有人见她这么胡来,忍不住唏嘘一声。 那箭矢依旧不稳,在空中飘飘摇摇,仿若无线的纸鸢。只是纸鸢看似歪扭,筒轴却依旧稳稳掌握在主人的手中。 最终如主人所想,进了它该进的地方。 “啊!崔姑娘居然进了!” “我的钱有希望能回来!” “不过是侥幸罢了,叫嚷什么呢。” 有人欢喜有人愤慨,众人神色不一,各有各的立场与打算。 宣如霜倒还算得上镇定,但是她旁边的孙馥仪,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裴淳手里转着玉骨折扇:“看来崔meimei运气不错。” “也可能是天资聪颖呢。”沈思洲手中细细摩挲着鼻烟壶,感受上面的雕纹。 接下来崔白菀的cao作让众人都大吃一惊,她一支接着一支的投,仿佛只是毫无章法地乱扔乱砸,但是箭矢却一支接着一支的进了漂流的铜壶中。 箭矢如臂使指,再没有一支飘摇不定。 芳阳县主惊羡道:“崔姑娘胆子真大!” 沈思洲语气肯定道:“她还有更胆大的呢。” 果然,下一瞬,崔白菀毫不迟疑,将手中仅有的三支箭矢拧成一股,齐齐向铜壶投掷而去。 三支箭矢的走向没有刚才沈思洲投的齐整,有一支偏移半寸,没有能进,最终只有两支进了铜壶之中。 最终,崔白菀投中八支箭。 在场先是沉默片刻,不知是谁先带起头,众人都像是如梦初醒一般,纷纷鼓起掌。 看似一窍不通的崔白菀却能反败为胜,居然赢了才名远播的宣如霜! 崔白菀转身离场,从始至终都是冷淡一张脸,仿佛这比赛只是无关轻重的一个小插曲。 在经过宣如霜的身旁时,她轻声道:“承让。” 宣如霜面沉如水,不发一言,由着崔白菀走过去。 孙馥仪听到这话,终于是忍不住了,尖叫道:“崔白菀,你站住!” 崔白菀像是没有听见一样,脚步不停,向园外走去。 孙馥仪见她这么冷淡,忍不住要伸手去拽她的胳膊。只是还没碰到崔白菀的衣袖边儿,就被一条手臂横在中间阻了去路。 沈思洲浅笑晏晏:“孙姑娘这样,不太好吧。” 孙馥仪瞪他:“走开,这是我和她的事!” 崔白菀终于停下了脚步,有些疑惑地转身:“我和你有什么瓜葛?” “你!你少装了!”孙馥仪指甲狠狠掐进掌心,“你这个不要脸的狐媚子,勾引这么人都不够,还要去勾引我的季盛哥哥!” 旁边旁观听热闹的众人哗然一片,都开始窃窃私语,谈论这个季盛到底是不是礼部员外郎廖大人家的公子廖季盛。 沈思洲笑意不再,一脸严肃道:“孙姑娘慎言。” 孙馥仪梗着脖子:“我哪一句说错了?!你们都被这个小蹄子给耍了,她这样的祸水最会勾引男人!” 她突然一把推开沈思洲的胳膊,手中不知何时握住了一根尖尾锋利的螺丝红珠凤头簪,猛地向崔白菀冲去。 崔白菀对于孙馥仪的突然发难一脸无措,避闪不及,只是呆愣着站在那里。 孙馥仪眼中闪着狠光,心中发誓,今日势必要划破这个狐媚子的脸颊,看她以后还怎么出去勾引人! 崔白菀听到面前一声惨叫才回过神来,她看见孙馥仪摔倒在地,以及站在她身前身形颀长挺拔的沈思洲。 沈思洲轻.喘.粗气,嘴唇有些惨白,望向崔白菀问道:“可有受伤?” 崔白菀指着他的胳膊忍不住惊呼:“你流血了!” 淋漓的鲜血顺着沈思洲的手腕流淌往下,一滴一滴极快速地落到了地上,很快汇聚成一滩。 作者有话要说: 一些吸引老婆注意的苦rou计罢了 第8章 情笺 孙馥仪也没想到自己真的就刺中了,刺的还是沈思洲! 她面色苍白,手一颤,簪子掉落在地:“跟我没有关系,跟我没有关系,是他自己非要撞上来的。” 她头颅低垂,发丝掩住眉目,不敢再抬头看沈思洲一眼。 芳阳县主慌道:“快传大夫!不,进宫去,把太医给我找来!” 众宾客之间一阵兵荒马乱,有些女眷被吓得惊叫,不少人都赶紧离开了这里。 活了这么多年,谁也没见过这个场面。 崔白菀看着他,声音染上几分哽咽:“疼不疼?没事吧?”眼神无措,脑中空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这是句废话,流了这么多的血,又怎么会不疼、会没事。但是她实在太慌乱了,只能怔怔望着沈思洲流血的手臂,眼睛不敢眨一下。 沈思洲虚弱一笑:“无碍,你别哭。” 崔白菀茫然地一摸脸颊,不知何时清泪盈满眼睫,流了下来,顺着小巧的下颌滑下去,滑过白皙纤嫩更多脖颈,落进衣领里。 她像是被人敲醒一般,急忙掏出帕子去按伤口,但是鲜血流得太快流得太多,浸湿了帕子,沾染了崔白菀一手的血迹。 柔弱无骨的莹莹素手沾上刺眼夺目的红,两相映衬,晃人眼睛。 沈思洲微皱眉头,他侧身躲过崔白菀的手,自己接过帕子道:“不劳烦崔姑娘,沈某自己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