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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宁瞥了他一眼,冷声道:“这更像是你的作风吧!万花丛中浪里来浪里去花花公子。” 扑哧一声,穆清远竟没忍住大笑起来,“你啊你啊!果然就会调侃消遣我,不过我还是奉劝你一句,既是姻缘,那就是缘分,还是好好珍惜为妙,莫要像我,这辈子都不会娶妻的......” 说着说着,轻摇的扇子的手也渐渐停下,眸光垂下,张扬肆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竟是几分悲戚和可惜。 沈淮宁敛回神色,似是心下了然,随即沉声道:“谁让你非要选个最不能喜欢的,还发那样的毒誓。” 说罢,转着轮椅往回走。 “诶!别走啊!”穆清远忙跟上,“比起这个,我更担心你身上的毒,你舅舅怎么说?” 沈淮宁一怔,垂眸看向衣襟掩映的毒血浮现,稍稍拢了下衣裳,继而道:“放心,我还没到可以死的时候。” 丢下这句话,他就径直地走向人群的嘈杂的御街。 若是她回来没看见他们,估计又得急了...... 穆清远耸了下肩,无奈地摇着头,跟上去。 喃喃道:“沈淮宁,你这家伙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嘴硬,真是要命咯......” 奈何回到原地后,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许明奚他们才回来,穆清远也早就被沈淮宁撺掇走,要去找他的春意园姑娘。 沈淮宁坐在马车上,心下生疑,问道:“怎么去了那么久?” “没什么,人太多了,所以排队等了些时间。” 许明奚随口说了些,微不可见地,许明奚暗暗掩下衣袖里的锦囊,都是些赤白砂质的砒石。 落到此处,她抬眸看向沈淮宁,这细小的伤口早已血渍干涸,他也好像没有想要管的意思。 沈淮宁正的一手趴在窗台上吹风,余光注意到她的目光,复又坐正。 “还不快点。” “啊?” “你不是打算要给我的伤口上药的吗?这估计都是你的老毛病了吧!” 许明奚稍愣,原来他看出来了...... 思及此,她从衣袖中取出一个青玉瓷瓶,重楼草的淡香慢慢氤氲开来。 许明奚起身,走到他的面前,这轻晃的马车没法站直身子,他便稍稍俯下身来,把药膏涂在他的脸上。 两人相对,齐眉高度,几乎能感受到对方萦绕在侧的鼻息。 许明奚咽了下喉咙,这双眼睛太过炽热,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那个......将军,您能不能闭上眼睛。” “为什么。” “没,没什么,算了。” 喃喃说着,暖光斜斜打在马车内的鹿皮壁上,称得她苍白的小脸多了几分红润,耳骨染上一抹绯红。 沈淮宁敛回神色,双手交叠在身前,可也合上了眼,可谓是任由她摆布。 许明奚长舒一气,倒是稍稍放松下来。 借着微弱的阳光掩映,稀稀落落的金光俯在他脸上,称得他的五官愈发精致无疑,剑眉星目下,炽烈的双眼阖去,倒是少了平日的沉肃和城府,挺直的鼻梁落下几片阴影,直抵稍许殷红的唇。 这一幕尽收眼底,许明奚轻咬着唇,暗暗掩下目光,手上的动作竟停了下来。 倏地,双眼睁开,目光对上。 “怎么,发什么愣?不会是看什么看呆了吧?” “才......才没有呢!” 许明奚连声应着,心下竟是有些怨怼和无措,连忙将玉瓷瓶盖好,说道:“已经上好药了,估计没几天就会结痂掉下,不会留疤的。” 看着她这般被打趣而着急慌乱的样子,沈淮宁的唇角勾了下,竟会觉得多了几分有趣...... 忽地,轮过小石子,马车内剧烈晃动。 许明奚身形一晃,竟摔倒在沈淮宁的身上,脑袋撞到他的心口,不由得“嘶”了一声,脑袋嗡嗡响。 沈淮宁忍着闷哼一声,咬牙心道:“这家伙的头可还真铁......” 他的手悬在半空中不知往哪放,只好冷声道:“还不想起来吗?” 许明奚顿时惊觉,“嗯将军......对不起对不起!啊嗯!好痛......” 她一骨碌起身,却不慎撞到马车顶上,顿时觉得脑袋要长个大包,痛的她生理性眼泪在眼眶打转。 沈淮宁揉了下额角,这从小能活到现在也是不容易...... “给我看看,哪痛了?” “这里,啊!疼疼疼......” “本来就傻,现在说不定更傻了。” “将军......” 袁青木盘坐在马车前听着,微眯着眼睛,忍不住瞥了眼马车内,但锦帘挡着却是什么也看不到,随即与马夫大叔相视一笑。 这溅洒过来的阳光也照拂在前头的马儿,刚好错落过他们身上。 *** 永安伯府。 罗缉熙看着手下人送来的密信,告知今日寻机杀掉许明奚失败,还被沈淮宁如此警告一番。 他不由得攥紧了密信,将其揉搓成一团,丢到火炉中,信件顿时化为灰烬湮灭。 随即挥手示意他们下去,此事作罢。 奈何火光依稀,倒映在他的瞳水里,只听声声咬牙切齿。 “沈淮宁!” 话落,他沉沉地垂下眸子,小鹿眼的眼尾轻扬,落到手边正攥着的信件。 是从西南来的信,字句鲜少,话语凌厉,皆是西南王的锋利决绝的字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