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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终是唇角微扬,浸润着苦涩,仰头凄笑,兀自摇了摇头。 *** 许是难得没有这般玩疯了,回到侯府后,许明奚都腰酸腿麻得很,如今趁着庭院的日头渐好,她晒制完草药后,就躺在藤椅上,一摇一摆地,这还是沈淮宁最喜欢的椅子,时常坐在这晃着晃着就睡着了。 即使快活赛神仙,她仍眉间存愁绪,眼前石桌皆是这几次炼丹炼药的记录,却屡屡失败,忍不出长叹一声,喃喃道:“难不成是硫磺的成分和纯净有误?” “明奚!”杨碧桃声音打断了思绪,只见她拎着菜篮子小跑过来,从中递了封信过来,“刚刚我去集市买菜时不知谁塞到这篮子里来的,我虽然不大多识字,但我认得上面有你的名字。” 许明奚接过,清隽熟悉的字体跃然于上——“许明奚亲启”。 信件颇为用心,以梅花香印做澄心纸,散发着点点清香。 她心下一沉,将信取出,匆匆扫了眼信上内容,这眉间阴霾又拢上几分。 杨碧桃瞧着这黑呼呼的鬼画符,问道:“谁寄来的信,你怎么这副模样?” “是黎大人来的信。”许明奚将信收好,淡声说着。 杨碧桃大愕,气得直跺脚,“黎闻天!他又找你干嘛!早知道是他的话我就应该把信烧掉撕掉!” “是有关上次问我借钱一事,掌事大人先前因为中风,如今急需一笔医药费去洛阳看医,大概要一百五十两。” “一百五十两!你现在好不容易存的那点钱还不够找铺子开医馆的,他也是有脸的。” 许明奚神色淡淡,将信丢到火盆上烧掉,灰烬尽数湮灭在杏色的瞳水中,“他说我现在身处侯府,这点钱应该不成问题,还说会尽快还回来......” 杨碧桃气得脱口骂出,尽是乡里俗语骂人,圆嘟嘟的脸蛋直发红。 许明奚摩挲着指腹,沉思其中,早在去年秋天,她就去诊治过掌事大人,建议去洛阳找专门治疗中风的医者,只是后来他执意要去荆州探望老友,加之黎闻天要去秋闱考试,这事就耽搁了。 如今他新官上任,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也不可能去找凌华相助,怕暴露,也更怕尊严有损。 她缓了口气,忽然想到什么,眸光一亮,“无妨,我有法子。” “一百五十两?” 另一边的沈淮宁正在穆清远梅花园品着茶,见他告假几日许是因颜烟一事大受打击,可以来却不见人影,如今听到这事不由得一愣。 “哼!”沈淮宁将茶瓯重放到鸡翅木桌上,“他也有脸说得出来。” “这还得多亏碧桃多了个心眼告诉我一声。”袁青木颇有些不满,“不过将军,之前我们就查到了这黎闻天先前就在京城的赌坊酒肆欠账有一百多两,他亲爹早就在荆州死了,夫人肯定还不知道,凌华姑娘就更不用说了,还被蒙在鼓里耍的团团转,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将军,我们该如何是好?” 沈淮宁摩挲着指腹,思虑道:“不用我们出手,自是有人能制服得了他。” 不过现在问题就是,这小姑娘答应借钱,她又哪来那么多钱,会不会向他求助...... 待回去后,许明奚一如既往地在松别馆弄她的药园子,和平常无异,见他回来,也没问去哪,煮了杯新年开春第一毛尖的春茶给他,又忙活起来。 沈淮宁在亭苑下看着《六韬》,时不时眼神撇过去,等了好久都不见她有动静,心下一阵烦闷涌上,心道:“怎么跟母亲一样,都心心念念着菜园子。” 对他视若无睹。 趁着她来换新茶,沈淮宁一手揽过她的腰,让她坐到腿上来。 “将军!”许明奚面上一红,想从他腿上起来,却被牢牢锁着腰身,动弹不得,顿时软下声音来,“干嘛......” 像只的弱小可怜的小猫儿。 沈淮宁眉目沉沉地看着,玉指轻捻,轻轻滑过她的脸颊,触及温热,顺势擦去脸颊上的点点灰渍,眼波流转,将她细微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 唇角不由得勾起似有似无的弧度。 “就没什么事要和我说吗?” 许明奚稍愣,小手勾着他玄裳上精致的花纹,嗫嚅道:“没有啊!我最近也没惹祸啊?” “那没什么要求我的吗?” 许明奚陷入沉思,小脑袋飞快地转着,忽然想到什么,试探问道:“确有一事。” “嗯?是什么?”沈淮宁眸色渐深,将她抱紧几分。 “我能去家里藏书阁吗?想借些书来看,听说公爹那有很多留下来医典。” 沈淮宁眉眼轻挑,“没了?” 许明奚小鸡啄米似地点头,看似十分乖巧,引得沈淮宁幽幽轻叹一声,指腹轻轻蹭着她殷红的唇角,柔声道:“那你亲我一下,我就答应你。” “你!”许明奚面色愈红,几近熟透的柿子,能滴出血来,一呼一吸间,能感受到眼前人看猎物的目光,眼底泛着精光。 她心下一狠,俯身飞快地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低垂着湿漉漉地眸光。 “这样,就可以了吧!” 说罢,许明奚想从他身上下来,又被他揽过,扶着身背动弹不得,只听道: “以为这就能行了,你知道该亲哪?” 许明奚气得不打一处来,突然想收回同杨碧桃争辩的话,谣言并非空xue来风,这上将军看上去多年不近女色,绯闻全无,其实流氓坏得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