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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生气。” 他垂下眼,眼尾流出淡淡的羞怯,“求你别靠这么近。” 放在领口的手明显地收紧,他仰起头,正好看到孟舟野的喉结往下滑动,眼神变得幽深,似有引力要拖住他下沉。 他忙抓住那只手,用指甲盖戳痛,“别对我发 / 情!” 那双眼睛瞬间清明,欲色散得一干二净。孟舟野轻易挣脱出来,反手用力握紧他,“哥哥以前从来舍不得这样凶我的。” 他微笑,“阿野以前也从来舍不得逼我演不想演的 mv。” 对话又进行不下去了。 导演适时招呼,“两位老师,准备开机了。” 和拍过的电影相比,孟老师亲手编的 MV 难度低了不止一星半点,几乎都是些缱绻缠绵的零碎镜头,说实话甚至没法看出剧情,更不要说想表达什么东西。 第一幕对手戏是孟舟野坐在窗边弹钢琴,他走过去从后面亲吻后颈。 看到剧本时陆秋深便做足了心理准备,弄这一出,摆明了是要欺负他。他没关系,当作普通的亲密戏就好,只是,看到那三颗耳钉,眼睛被扎了一下。 导演兴高采烈地喊卡,孟舟野走过去看完回放,简明扼要地评价:“表情太僵,重来。” 于是重来了一遍,两遍,三遍…… 陆秋深从没觉得拍戏这么累过,业内最严苛的导演也没这样卡过他的戏,每场重来七八遍,导演都看不下去了,“可以了吧,在我看来已经无可挑剔了。” 孟舟野盯着摄影机的显示屏摇头,满脸认真地疑惑,“还是很僵,奇怪,我家陆老师在家里明明不这样的。” 众人笑起来,打趣说可能当着外人的面害羞了。 陆秋深哽得说不出话。 团队是孟舟野的,最终决定权在孟舟野手里,放眼全场,竟然找不出一个可以帮他说话的人。 第 N 条开始了。 为了防止信息素影响,陆秋深提前打过抑制剂,药效在体内消散,作用越发微弱,桂花的香气又变得勾人了。 他偷偷掐了掐手心,坐到钢琴上,双手撑在身后,仰着脸迎接。孟舟野扶住他的腰,嘴贴到耳畔,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秋深哥哥,你怎么就是不肯走心?” 陆秋深面无表情,“心死了,怎么走?” 温暖的手掌按上左胸口,鲜活心脏平缓地跳动,“这不还在跳吗?” “但是不会为你加快了。” 耳垂立即挨了一口,“你敢确定吗?” 他演不下去了,想推开走人,孟舟野用身体把他压倒在钢琴上,温热的信息素流入口腔,像一颗火星终于够着引线,封锁的欲望爆裂炸开。 导演好像早习惯了孟舟野不按剧本乱来,半点反应没给,机器照常工作,将他最真实的反应分毫不差地记录下来。漫长深吻结束,他几乎爬不起身。 孟舟野抚上他的心口,感受着混乱剧烈的起伏,“哥哥刚刚说什么来着?” 陆秋深突然来了力气,猛然推开,翻起来跳下去,冲大家笑笑,“抱歉,我去下洗手间。” 拍摄中止,工作人员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不敢说话。 夜色来得很快,转瞬席卷大海,海风降温显著,初冬将至。 身上衣衫单薄,冷气刺入皮肤,躁动的血液重新冻结。他把左手上的戒指取下,迎着灯光欣赏,小小的一颗钻石,耀眼至极。 他不知今天是怎么了,顾雨泽讲的那些话魔咒一样在脑海打转,让他忍不住幻想被求婚的场景。可能转得太凶了,眼前忽地一晃,手指脱了力,戒指摔落,骨碌碌滚远。 陆秋深扶住窗缘,稍微稳了稳身形,跟着戒指追出去。视线里出现了一只手,轻巧地捉住那枚戒指,拾了起来。 眩晕感终于过去,陆秋深直起腰,看清来人后,冷声命令,“还给我!” 走廊不长,隔着几米,花余站在那里。他缩了缩肩膀,露出很痛苦的表情,“对不起。” 他不想再听什么对不起,往前伸手,“把东西还我。” 花余死死抓着,半晌还是那句,“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直接离婚。” 陆秋深彻彻底底地冷静下来,“我对你仁至义尽,跟我装这套没有意义,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花余真的是个非常容易惹人心疼的 omega,可惜那只是他的外衣。他收敛表情,绷直脊背,眼里便会有凶光,好像背负着某种深仇大恨。 “陆秋深,你知道最可笑的事情是什么吗?” 他拿出那枚戒指,轻轻套上无名指,伸直展示,“你看,恰到好处,量身定做。” 海风在黑空呼啸,猛地从窗户灌入,无数隐形的利爪潜伏其中,狠狠撕开心脏。 陆秋深抬步过去,想抢,对方有条不紊地后退,取下,用力扔出窗外。 狂风瞬间静止,窗外黑潮无底。 花余恢复了惯常的怯懦,“陆老师,你家阿野来了。” 陆秋深茫然回头,孟舟野站在门口,表情意外。 “花余?你怎么来了?” “我在隔壁拍戏,听雨泽说你们在,顺道过来看看,等下一起去吃饭吧。” “好啊,我们还没拍完,这里冷,你穿这么少,进去等吧。” “嗯。” 他们就这样正常自然地寒暄完。待人走后,孟舟野终于想起旁边他,皱着眉头走来,“你该不会又说他什么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