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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南嘉,我玩儿够了。 目光怔怔地看了很久,每个字的笔画都认认真真看过之后,宁南嘉把纸条折好搁回原位,转过身若无其事地问费一柏, “阿玙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不等费一柏回答,他便又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应该很快回来的,我等等他。” 他想回房间,脚步却不受控制地往楼下走,步子迈得又急又大,撞翻了一旁的椅子,倒下的椅子把他的脚背砸青了一大片,他却像是毫无知觉一样继续走着。 费一柏看不过去,扯着他的手腕低声劝了一句, “宁南嘉,你接受现实吧。” 脚步猛地顿住,宁南嘉忽然脱力一般地坐在了冰凉的地板上,像是突然被抽去了所有扯线的木偶,神情麻木,眼眶红得似要滴血。 长久的沉默过后,他屈起的长指在微微发颤,平整光滑的地板其实什么也抓不住,但他却像是魔怔了一般死死将指头按在上面,被迫撬开的指甲边缘渐渐渗出了红色的血。 费一柏正想上前阻止,就看见宁南嘉突然松开了手,撑着地面重新站起来后,就把那张纸条收好,然后回房关上了门。 没一会儿,低低的呜咽声就从门缝里传了出来,再后来,呜咽声变成了痛苦的嘶吼,到最后,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暮色四合,如血的残阳穿过玻璃窗映射进了布满绝望气息的长廊里,随着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医生和护士推着急救床匆匆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门被关上的刹那,宁炜彤情绪失控地抱着脑袋哭了起来,不管宁傅原怎么安慰她,她还是哭个不停。 正哭着,一件带着余温的外套忽然盖在了她身上。 宁炜彤抬起头,泪眼模糊的视线里,她看见了宁南嘉有些清瘦苍白的面容,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她立刻就拽住了他的手腕,哽咽着问他, “哥,奶奶会不会死?” 自从那天被宁南嘉和姜北玙的事情刺激到了之后,宋知薇当天晚上就因为头疼晕倒在家里被送医,医生检查出她的脑袋里有个肿瘤,而且还是恶性,情况非常不乐观。 加上她心情郁结不发,这才导致病情一度恶化。 抬手轻轻摸了摸宁炜彤的脑袋,宁南嘉哑声安慰了一句,“不会的,奶奶会长命百岁。” 抽噎着点了点头,宁炜彤把脑袋埋在他怀里,像是小时候遇到恐惧的事物急于寻求他的庇护一样抱着他, “哥,你是不是不走了?你会跟我一起照顾奶奶的对不对?” 宁南嘉没回答,宁炜彤顿时哭得更凶了。 看着宁炜彤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宁傅原忍不住开口跟着劝了一句,“小嘉,你听奶奶的话,跟那个孩子断了,好不好?” 长长的睫毛轻轻垂落下来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宁南嘉抿着唇,嘴巴至下颌的线条紧绷而凌厉,像是一张被拉满到了极致随时都会断掉的弓。 良久的沉默过后,他轻轻应了一声,“嗯。” 长达五小时的抢救时间结束之后,宋知薇脱离了危险期,被医生和护士推着出了病房,宁炜彤和宁傅原立刻就走了上去询问情况。 宁南嘉坐在长椅上,看着病床被簇拥着推出了一段,才后知后觉地机械般起身跟了上去。 也许是因为宁傅原有说过,醒来后的宋知薇并没有问起姜北玙,也没有问宁南嘉为什么会愿意回来。 她不问,宁南嘉也不会说,从这一天开始,姜北玙这三个字就成了宁南嘉的禁忌。 【作者有话说】:虐不过两章,坚持就是胜利,这是一篇小宠文来哒 第74章 重逢 九月初的时候,六中开学了。 分班榜贴在教学楼底下的布告栏上,耗子挨个挨个名字去找,在四班找到了自己的名字之后就往上看,果不其然在一班第一个位置看见了宁南嘉的名字,他高兴地喊道: “嘉哥,你又是第一!” 这时候的宁南嘉已经变得沉默寡言了很多,抬头扫了一眼自己的名字之后,他“嗯”了一声,正打算往教学楼走,就听见身后耗子无意念叨了一句, “呀,姜小少爷是最后一个进一班的,他好厉害呀.......” 察觉到宁南嘉瞬间僵硬的身影,耗子连忙止住了话头,正想着要说些什么打岔过去,就看见宁南嘉又倒了回来,半仰着眼眸,目光怔然地望着布告栏上的那个名字,看到眼眶发红发涩了,才沉默着离开。 姜北玙走后,一班的位置空了一个,所以就由原本分到了二班的第一名顶了上来。 那学生本来还挺高兴的,唯一的苦恼就是,有时候上着上着课,一转头,就会看见传说中凶神恶煞的校霸一脸沉默地盯着他。 有时候是看他的桌子,有时候是看他的椅子,而且一看就是一整天。 他也曾经惶恐不安,苦思冥想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他,后来渐渐地,他发现宁南嘉的视线并不是落在他身上,倒像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的影子。 虽然内心备受煎熬,但是他也不敢问,只能默默地忍受着大佬格外渗人又偏爱的注视。 高三上学期结束的时候,宁南嘉获得了中国数学奥林匹克的第一名,除夕夜那天,宁炜彤特意把他从家里拽了出来想给他庆祝。 两人刚出家门,就碰到了前来找人的姜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