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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北玙正想解释,那警察突然立正站好朝他身后行了个礼,“刘队。”

    刘政鸿像是刚刚从外边回来,看见姜北玙,他略微顿住了脚步,互相点头致意了一下之后,他问:“方便进来聊一聊吗?”

    姜北玙不无不可,“方便。”

    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冰水丢给姜北玙后,刘政鸿一边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一边说:

    “小宁最喜欢喝冰水,一年四季都喝,有时候大冷天的也喝,说了很多次他都不听。”

    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姜北玙也有些无奈,“这个习惯不太好,以后我会提醒他。”

    刘政鸿没有接话,拉开抽屉拿出一本相册,打开翻到其中一页,转了个方向递给姜北玙,“你看看这个。”

    姜北玙伸手接过,发现那是宁南嘉警队毕业时跟其他学员一起照的大合照,他个子高,被安排站在最后一排,模样较少年时沉稳了不少,面容苍白,清隽凌厉的五官十分立体,眉眼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郁感。

    看上去有些眼熟。

    姜北玙蓦地心下一紧,心里头隐隐有什么想法呼之欲出。

    “像不像当年的你?”

    第79章 对我负责

    手指搭在桌边,看着姜北玙瞬间僵硬的神情,刘政鸿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前两年我在警校看见他的时候,心里头第一个想法就是,宁南嘉不再是宁南嘉,但是他又没有办法把自己活成姜北玙,所以活着活着,他就谁也不像了。”

    姜北玙接着往下翻,发现底下有好几张照片都有宁南嘉的身影,夕阳里他一个人走路,人群里他一个人吃饭,或者一大群人在玩闹,他却一个人坐着发愣。

    每张照片都不是单人照,但是一群人里,划分出了热闹和宁南嘉,他把自己活成了一方独立的世界,把自己关进了一个无形的笼子里。

    “小嘉在警校的教官是我的老同学,他总跟我说小嘉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沉,不合群,很孤僻,而且常常走神。你回来也有段时间了,你有没有发现小嘉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姜北玙想起了在宁南嘉家里随处可见的便利贴,门口的提示板,规规矩矩一定要摆放在固定位置的生活物品,还有他格外警惕的神经反射,

    “他要做什么事情一定要写下来,就算是刚刚放下的东西,也得要做好标记。”

    起初他还以为宁南嘉是怕忘记事情,想谨慎一点,但是有一次他帮他收拾摆在茶几上的书的时候,发现封面贴了一张便利贴。

    上边写了上一次看书的日期和看到哪里,还写了下一次看书的时间,就像是输入程序指令的机器人一样,机械又死板。

    “那是因为他的记忆有时候会出现反反复复的情况,如果不写下来,就会忘记要做什么,彤彤说刚刚结束高考那会儿,他有时候半夜睡着睡着,会突然想起来要找你,但是坐起来愣了很久也没动,最后又躺下去。”

    心脏骤然一紧,姜北玙几乎可以想象那时候宁南嘉半夜惊醒坐在床上抱着被子发愣,茫茫然出神,然后又躺回去的样子。

    眼底忽然涌起了几分酸涩的刺痛感,姜北玙捏着相册的长指有些发白,声音略微染上了一丝哽咽的沙哑,

    “我不知道会这样,我以为,他会很容易忘记我。”

    说到底,他对宁南嘉而言,不过只是一个缠人又可怜的小孩,宁南嘉心软接受了他的爱意,但是本质上,那份爱里夹杂了太多的怜悯和同情。

    而他只会越来越贪婪,渴求宁南嘉更多的爱,最后也许会让宁南嘉更烦他。

    听见他的话,刘政鸿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很容易?姜北玙,是不是在你眼里除了你自己最深情,其他人都是薄情寡义的孙子?”

    “我不是那个意思........”

    嘴巴微微张了张,姜北玙想说些反驳的话,但是他找了很久,也说不出一句可以为自己辩解的话。

    因为他的的确确,就是觉得,宁南嘉不会记他一辈子,也许两三天,也许一个月,或者转头就可以把他这样的人给忘了。

    好半晌,他才无力又喑哑地自嘲了一句,

    “我还能怎么做?这么多天了,他还是不愿意拿正眼看我,无论我做什么,他都不会原谅我,更不会重新喜欢我,就连你今天说的这些,他都没有打算告诉我。”

    他觉得宁南嘉现在就像一个蝉蛹,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他根本触碰不到他的任何事情,或者说,宁南嘉完完全全把他逐出了他的世界。

    这样的认知让他感觉太难受了。

    “你怎么还不明白?”

    刘政鸿眼里泛起了nongnong的失望情绪,看着姜北玙走到绝路一脸痛苦又无助的样子,他喟叹了一声,

    “他不是不能原谅你,由始至终,他不能原谅的都是他自己,那个十七岁,没有勇气去追逐挽留你的宁南嘉。”

    心脏后知后觉地泛起了无数细细密密的痛楚,姜北玙如遭重击,整个人僵在了原地,似乎是没听明白刘政鸿是什么意思,他茫然又急切地问他,

    “你什么意思?”

    “宋安煜突然不追究他的责任,宋老太又有特意从国外请回来权威级别的肿瘤科医生给她做手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些都是你为他争取来的。”

    声音微微一顿,刘政鸿抬起头,眼睛里头一回出现了一种类似于怨恨的模糊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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