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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宝珍耳畔的发在玉竹扇子扇下的时候被扬起,等到扇子扬起,又悄悄回了原位。她原本就心中躁闷,那两缕发让她瞬间恨不得拿剪刀把它们绞了。 “这天要热到什么时候?”简宝珍的心中烦闷, 明日里就要去见邱莹莹, 她用的是论策论的名头,前几日偷懒, 眼看着明天就到了约定的日子, 她的文章只是堪堪起了个头, 谁料到今个儿是如此的闷热, 简宝珍被热的静不下心,如何书写文章?就算是胸有锦绣文章,这样的天气, 书写的时候也怕落了汗毁了文章。 红笺在给简宝珍绣肚·兜,自家小姐的个头比不过简宝华,胸脯却早于大小姐悄悄生长,小巧的两团丰盈,红色的茱萸绽开了小小的花苞。 红笺知道简宝珍怕热,透过撩起的竹帘,看着院子里头是白惨惨的日头,一丁点的风都没有,不知道躲在哪儿的蝉聒噪的鸣着,让人心中更为烦躁。 “许是明天就下雨了,下雨了就好了。”红笺劝说道。 这样的天气做什么都觉得热,简宝珍闭上眼,原本想要想一想文章的构架,到后来实在是想不出,就想到了教策论的李莹身上。 李莹已经是将近十八,因为守孝误了花期,原本以为和宋文清是十拿九稳的事,而经过春日雅苑的事,她所有的算计都成了空。 简宝珍原本想着,李莹给宋文清做妾也是好的,宋文清既然会去厢房里寻她,两人自然是提早做了夫妻的,有了夫妻之实难道不应当顺理成章在一起吗?宋文清心中又有她,一开始只是小妾,用着宋文清的内疚,早晚会有一个更好的前程。但李莹的选择出乎她的意料,这般的状况下,李莹竟是要嫁旁人。 前些日子他们两人订了亲,李莹离开了女院,算算日子只怕就是这两日要大婚了。 李莹的事给了简宝珍触动,仔细了解了李莹的夫婿,简宝珍就觉得姜还是老的辣。 李莹嫁的是外地赶考落榜准备返乡的学子,因为宋文清的拂照,她有女院策论教长的经历,家底就算是薄弱些,年岁大了一点,也是让人趋之若鹜的存在。 简宝珍曾远远见过那学子,身材高大行事却有些畏畏缩缩的,看着李莹的目光里满是爱慕,李莹选了最适合她的夫婿。 “扇得快一些。”简宝珍对玉竹说道。 扇了许久的扇子,玉竹的手都有些酸胀了,但是一想到自己从三等丫鬟到二等丫鬟皆是因为扇子打得好,咬着牙就扇得更快了一些。 简宝珍感觉到了夹着水汽的凉风,又闭上了眼,觉得自己迂腐了,李莹着实给她上了一课。什么叫做止损,什么叫做当断则断。 漫无边际想着事,简宝珍渐渐就睡了过去。红笺见着简宝珍睡着,蹑手蹑脚地到了玉竹的身边,从她的手中抽出扇子,这时候才发现,玉竹的手腕都已经肿了起来。 想着简宝珍好不容易才睡着,也不好多说些什么,推了玉竹一把,示意她先出去休息。 简宝珍是歪着好不容易眯一小会儿,简宝华是懒起梳妆,这样闷热的天气让她觉得身子不利爽,但不至于如同简宝珍那般不耐热。 这样热的天,走在长廊里,阴凉处都有些热得慌,烈日下蒸过的热浪席卷而来,只是走了一小段,简宝华觉得自己要出汗了。 到了姑母那里,走向冰盆,凉气袭来,才觉得又松快了些。 简琦原本正歪在榻上看书,见到简宝华过来,就放下了手中的书卷,“这样热的天,怎么过来了?” “我就是有些怕冷,又不怕热。”丫鬟递给了简宝华一杯加了些冰的酸梅汤,酸梅滋味在舌尖炸开,冰糖并没有加太多,酸味生津,加了一点冰却并不多,只是让酸梅汤有些凉,不至于凉着了肠胃。 “我听说,李莹又让人来找你了?”简宝华放下了杯盏,用帕子蘸了蘸嘴角。 “什么李莹?”简琦啐了一口,“好歹是你师长。”自从与宋文清和离之后,她与李莹的纠葛也是过往云烟,她只当她是个陌生人。两人既然没什么干系,简宝华便应当唤她李师傅。 “她马上就要离开京都了,等到开了学,她定然是不在了。”简宝华开口,“她算是什么师傅呢?” 简宝华的话让简琦想到了雅苑里的事,没曾想出了温九小姐的事故,让李莹的盘算落了空,她便退而求其次,选了如今的夫婿。 “我让人写了一封信,托人把信给了他订婚的夫婿。” 简宝华的眼睛瞪大了,李莹选择了小门小户而不是宋文清,她便不去管李莹之事,没曾想到一直是风轻云淡的姑母,竟然用了釜底抽薪这一招。 简琦看着简宝华的眼,便失笑,用食指指尖戳在她的额心,“你想些什么?我不是非要对她落井下石。只是……她与宋文清的事,我心中清楚的很,要娶她的那位不知,我心中总有些过意不去,我便含糊其辞写了一些,让人把信给了那人。”简琦说得有些口渴,她身边的丫鬟连忙递了一杯酸梅汤给她,简琦呷了一口,“不过,你猜怎么样?” 简宝华淡淡开口,“婚事如期举行。” 简琦的眼底有些诧异,微微颔首,“正是如此,我已经提醒过了,他既然还选择李莹,便是他的事。我问心无愧就好。” 简宝华看着姑母,她是一个极其纯粹而简单的人,而世人大多难以做到。李莹选中的夫婿,只怕与李莹的贞cao相比,更看重旁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