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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总长耸垮的眼皮微微动了下。“一条狗而已,再找就有。”

    “黑血最主要的作用是什么,殿下知道吗?它不仅能刺激虫晶异变,还是一种转化介质,能将遭受污染的虫晶作为能量载体......”他高举双手,六道光柱倾刻像充能填装完的炮台瞬间绿光大盛,往外骨牌一样一根倒过一根,诡异的绿色光层瞬间连成了巨大的能量网罩,“回想起来,叶泽当年真的是个阵法天才啊,第一时间察觉了它的作用,反将兽族一军,隔着一个星系炸毁黑海上的范围传送阵......可惜啊,现在一谈起叶泽,跟他那忠心耿耿的三万条狗,主星上都是怎么说的来着,恶臭的水沟、烂蛆臭虫,帝国的脓疮——”

    叶淮手臂上的青筋突然暴起,急遽地突突跳动。

    萤绿色光柱倒映在他面无表情的俊脸上,泛出森冷渗人的死白惨绿。他的气管彷佛被什么东西堵住,吸了二分之一口气猛地卡住,新鲜的空气挤进了鼻腔却灌不进肺泡里,脑袋憋胀缺氧,脉冲直要撞出脑门,身体一阵颤动。

    雌虫在愤怒。

    『叶淮!』

    夏侯澈感受到他的情绪波动,抓紧呼唤:『叶淮,快清醒!』

    老总长同情。“生气了?跟以前一样,听不得叶泽的坏话啊,真可怜,臭水沟都扔掉你了,还为他抱不平。”说着双手一合,数千名武.装队员的虫晶突然射出一道道射线,紧紧钉进叶淮的虫晶里!

    夏侯澈:“住口!”

    他终于积攒够了足够的力量,右手悄然无息背到身后,朝虚空一抓。

    “再见了,元帅。”老总长拍碎了手上凝聚出来的萤绿光团。

    光柱形成的巨大能量网像液压机一般从头顶压下,夹着让宇宙坍塌的恐怖能量风驰电逝迅猛撞下——

    轰!

    空气被夏侯澈撕裂了一大道黑缝,燃烧生命作为代价撕开了时空夹缝。

    来不及了!他无法将叶淮送走。

    恐怖的能量倾刻将两人吞噬。

    “滚开!”

    一只血手从裂缝里伸了出来。

    拔山倒海袭击过来的恐怖能量像液态氢般瞬间冻结,凝固,压缩,内挤,迅速倒流撤退缩回光柱内!

    “都给我滚开!”

    一只衣服破烂,浑身是血的雌虫从时空裂缝走了出来。

    没有人......

    没有人可以伤害他的孩子!

    “滚!!!”

    老总长瞳孔骤缩,暴怒声响起的那一瞬,灵魂突然像被魔鬼拿真空机抽空,有什么权限被夺取了一样,身体像老迈迟缓了五十岁,看着浑身浴血的雌虫伸出手——

    萤绿光团瞬间汇聚。

    “滚!!!!!!!”

    雌虫阴鸷的目光吃人般钉着他,凶残捏爆了光团,彷佛捏爆的是他的脑浆。

    轰。

    数千条连在叶淮虫晶上的诡绿锁链瞬间断裂。

    轰。

    轰!

    轰!!!

    轰隆隆的爆炸声不绝于耳似远似近,地下巢xue与整个黑岩洞一阵剧烈震荡。

    封禁住叶淮的能量阵碎裂开来。

    “唔。”

    胸口好痛。

    好痛。

    熟悉的亲昵气息覆盖住他,叶淮睁开眼,看见一张狠戾残暴的愤怒脸庞。

    温暖的、宽厚的,血脉相连的亲昵感清晰地从对方身上传递过来。

    他的......

    亲生的......

    父亲......

    “呃啊!”

    锁链断开,阵法毁坏,数千名武.装队重重摔落在满是碎石残块的冷硬礁石地上,还来不及喘息,一股比海洋还要浩瀚,比山岳还要绵长,比日月还要恒久,比棉絮还要柔软,让天地都要哀恸的浓烈情感瞬间笼罩他们。

    武.装小队长怔住,一个画面毫无预警浮现在他脑海中。

    那是他离开家的那个午后。“雄父,等我赚很多钱回来养你,不要再那么辛苦了。”雌父战死,二军团背负上软弱无能的骂名,他们没有死亡抚恤,在封闭的小村庄里受到邻居指指点点,身体虚弱的雄父拿着新时代日渐减少的雄虫补助无法养活他,四处打零工更加打坏了身体。

    阳光打在屋顶的青瓦上,像鱼鳞般闪闪发光,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浮尘在空气中静静飘荡,十五岁的少年觉得一切宁静美好。

    他还年轻,未来可期,中央区繁荣热闹,他一定可以养活雄父,不久后他们就会过上好日子。

    “大宝,过得还好吗?”

    “很好。”

    “吃了吗,饿不饿?”

    “吃了,爸爸,主城连营养液都好多新奇的口味呢,我吃了鲑鱼苹果口味的。”

    “身上的钱还够吗?”

    他看着被冻结的户头,抗着饥饿缩在天桥下躲避刺骨的寒风,沙哑道:“......还够。”

    那一头沉默了一下,“大宝。”

    漫天细雪,天桥的另一端一个半驼的人影蹒跚朝他走了过来。“回家吧。”

    他记得那天的细雪落在皮肤上的触感。

    那是击溃一切的温暖。

    他想起来了,他努力考进军团,就是想给雄父一点生活的保障。贪图军功,差一点再也见不到雄父了。

    武装小队长泪流满面,想给雄父发去通讯。

    孩子,他的孩子。

    汹涌的思念与疼痛的情绪向无限远的天际传递出去,西北郊区,附近活动的人们同时揪紧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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