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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今天选择的餐厅是市中心大型综合体楼下的一家街边店,吃的是海鲜烧烤,年轻人很多。 乌羊出了餐厅门后走了几步才找到一处僻静的地方。 已经到了夏季,夜幕还没完全落下,火烧云燃烧着天际,吹来的风都带着一股火热。 乌羊靠在墙边,给傅匀明拨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起,男人低沉悠然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已经吃完了?” 他们约好今晚等乌羊吃完饭就一起回家,这会儿傅匀明应该还在公司里。 乌羊勾唇笑:“才刚坐下没多久,哪有那么快吃完?” 男人低笑:“那是想我了?” “大叔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恋啊?”乌羊好笑道,“我们才分开没几个小时吧?” 他上午都还被傅匀明捎去了公司,在那间办公室的沙发上无所事事地躺了半天,乌羊觉得自己都快被傅匀明养成米虫了。 乌羊在这边吐槽,傅匀明也不在意,只笑了两声,好兴致地问:“那是什么事情?” 乌羊敛了敛容,沉默片刻,问:“乌建齐的公司出了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听到这个问题,傅匀明那边顿了顿。 随后,轻描淡写回了个:“是。” 果然,傅匀明早就知道了。 “……”乌羊低头,单手插进衣兜里,问,“……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你想知道吗?” 傅匀明大概正在走动,乌羊能听到他的脚步声。 男人一边工作一边回答他。 乌羊愣住了。 “你要是想知道,以后我会告诉你。”傅匀明如是说。 这不是什么非常严肃的事情。 可以说,可以不说。 只要乌羊想知道,他以后能第一时间知道关于乌家的任何动向。 问题是,他想知道吗? 乌羊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没说话,傅匀明也就没出声。 他给傅匀明打这通电话,本意是想问男人为什么要瞒着他。 而现在,傅匀明把问题抛回给了他。 关于乌家的任何事情该如何处理,选择权其实始终在他的手上。 傅匀明之所以这一次什么都没有提起,只是因为他对乌羊的选择,做了预判。 乌羊能持续不断地听到傅匀明那边的动静,男人在繁忙的工作中,耐心等待着他的回答。 而乌羊也终于抬头看了看天。 余晖一丝一丝被抽离。 今天是个好天气,星星点点已然闪烁起来。 没有乌云的遮挡,这天空多么清亮。 乌羊笑了出来。 他叹了口气,道:“大叔,你真够了解我的。” “我不想知道。” 不想再听到乌家的任何一件事情,不想再见到他们任何一个人。 他们之间的所有亲情,早就在这几年里被消磨光了。 要不是想把自己心中的疑惑解掉,乌羊也不会打这通电话。 傅匀明对他的回答早有预料。 说到底,他们两人的默契非同寻常。 傅匀明大概坐了下来,乌羊听到了椅子挪动的声音,紧接着,男人嗓音低缓地说道:“只要你想,以后他们和你不会再有任何关系。” 乌羊一听这话,心里好像有什么酥酥麻麻地蔓延开来。 其实他知道,如果这一个月他真的知晓了乌建齐那边的事情,他这段时间绝不会过得那么轻松开心。 有些东西可以不去在意,但就是会影响心情。 傅匀明的做法看似霸道,实则却是在乌羊允许的界限内,替他预先解决掉了所有会烦恼到他的问题。 有这么一个人能够猜透他的所思所想,能在他说出口之前,就将一切都做好,安排好,如果不是真的把人放在了心上,是不会做到这种地步的。 乌羊扬起唇角,语气重新轻松了起来:“所以是大叔你想办法让乌建齐不来sao扰我的?” “算不上什么办法,”男人语气戏谑,“你爸爸非常好吓唬。” 乌羊愕然,紧接着喷笑出来:“你吓唬乌建齐了?怎么吓唬的?” “没那么麻烦,一个人只要知道哪些东西不能碰,自然就会远离,”傅匀明漫不经心地说着,又笑问,“大概几点吃完?” 正好,乌羊解决了心中的困惑,也不打算再继续聊乌建齐的话题。 闻言,他道:“诶,至少再过两个小时吧。” “行,”傅匀明温柔地说,“到时候来接你。” “嗯,”乌羊闭了闭眼,迎着夏日的晚风,喃喃道,“傅叔叔,现在我是真的有点想你了。” * 餐厅里,乌羊离席后,服务员将最后几盘海鲜送了上来。 闻凉下意识地道了声谢,抬头和服务员对上目光时,却怔了怔。 服务员一开始注意到他的目光,还以为他是在看他的脸,不自在地摸了摸额头。 可下一秒,他就意识到自己曾经在哪里见过闻凉,脸色瞬间变了。 恰好,不远处餐厅的门被打开,乌羊走了进来。 服务员如遭雷击,面色涨红,他又看了看闻凉,转过身就脚步飞快地躲进了后厨。 谢竹注意到闻凉的异样,疑惑地问:“闻哥,你在看什么?” 恰在此时,乌羊也在原位坐了下来,问:“怎么?凉凉你在看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