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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禾星敲敲门,小鱼没让他进,自己出来了,轻轻带上门,说:“橙子姐不太舒服,眯一下,谢谢你啊。”

    “哦,没事。”喻禾星摇摇头。

    刚准备回自己的休息室,喻禾星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叫住小鱼,“对了小鱼……你和赵队在一起了吗?”

    小鱼先是一愣,当即把感冒药抱紧了些,瞪着他,“你瞎说什么呢,我揍你啊。”

    喻禾星眨眨眼,“还没啊……那你帮我不了我。”

    说完扭头就要走,小鱼意识到不太对劲,上前一把拽住他胳膊,“等会儿,我把药拿进去,等我出来聊。”

    “不行,我马上要比赛。”

    “两分钟!橙子姐还没醒,她醒了我再伺候她服药,你别走!”小鱼疾言厉色。

    果然小鱼只是进去放下感冒药就出来了,她四下观察了一下,现在时间还早,附近没有人,便把他拉到墙根那儿,“说说,怎么了?”

    这渴望吃瓜的眼神……

    喻禾星叹气,“没什么,就是好奇,问问你。”

    小鱼干笑,“拉倒吧,我俩认识这一年以来你对我私生活有过任何好奇嘛?到底想说什么。”

    确实没有。喻禾星无言以对。

    小鱼催促:“快点,你要比赛了。”

    “我有点怀疑我的取向。”喻禾星蹙着眉心,他自己不介意把这件事告诉别人,但小鱼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且小鱼很靠得住,他是能感受到的。

    小鱼完全没有惊讶,直截了当,“当你对这种事产生怀疑的时候,那么大概率就不需要怀疑。”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喻禾星诧异地扭头看向小鱼,发现自己可以平视她,然后视线跳楼般看向小鱼的鞋,问了个非常离谱的问题,“你高跟鞋几厘米?”

    “7公分啊。”小鱼莫名其妙,“你管我这个干嘛,我们不是在聊你的取向吗?”

    “7厘米就跟我一样高了?连你都这么高?”喻禾星震惊,“你说我都没长到一米八他喜欢我什么啊。”

    小鱼挑眉,“哦?”

    还未长到一米八的喻禾星像往常一样泰然自若地上台,和平时没什么两样,跟对面的选手握手,走去隔音间自己的位置坐下,然后林教练准备BP,他们各自开一把普通调试机器。

    和前天没有任何区别。

    BP开始,岳绍站起来,让林教练用他的机器BP,大家照常交流。

    林教练:“这个队是打娜迦体系的,但是最近他们速推打得也很好,我们如果后手选人的话要先拿三号位,一平。”

    许一平:“可以,给我个工具人或者万金油。”

    林教练:“昨天Solo不错啊小喻,今天想不想打把影魔?”

    喻禾星:“好啊,影魔配什么阵容?”

    林教练:“当然是你跟萧队的双减甲啊,先拿复仇之魂,再拿影魔,后手补俩控制完事。”

    双减甲,也就是影魔自己有一个范围减甲的被动,靠近影魔的敌方单位都将被此被动技能削弱护甲。复仇之魂则是二技能“嚎叫”,被“嚎叫”到的敌方单位被削弱护甲。

    所以双减甲流派必须影魔和复仇之魂在中后期打成连体婴儿才能发挥其最大价值,“哦。”喻禾星点点头,瞄了眼萧夜。

    萧夜没什么变化,毫无波澜地看着自己的屏幕。

    其实刚才在解说休息室走廊那里,小鱼还对喻禾星说了句听上去非常有道理的话,当你被男生告白时,如果你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念头不是“两个男的怎么在一起”,而是“天哪他居然会喜欢我”。

    那么你就有大问题。

    很快,BP结束,喻禾星立即把这些思绪抛诸脑后,专注比赛。

    胜者组小组赛DE战队以小组第二杀上晋级赛,锁定超级联赛前四,450点积分收入囊中。返回基地的路上下了一天的雨渐渐小了,萧夜在车里提醒他晚上用浴缸泡个澡去去寒。

    他嗯了声。

    车厢里的晚间电台正在播放音乐,起先是一些流行乐,尔后不知道为什么,风格逐渐发生变化,一首《一步之遥》后,开始播放《Je Te Veux》。

    车里的音响是品质比较高的,突显出钢琴足够淳厚的音色,搭配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令人很舒适。

    萧夜随口问了句,“这是什么曲子?”

    “《Je Te Veux》。”喻禾星回答,“这句法语很多地方都会翻译成‘我需要你’,但更确切的翻译应该是……”

    “什么?没听清。”萧夜打断他。

    “《Je Te Veux》。”喻禾星重复了一遍,略微提高了一点点音量,“这句法语很多……”

    说到一半,刹住了。喻禾星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瞄了眼萧夜,萧夜在笑。

    果然。他小幅度地朝萧夜翻了个白眼,指责他,“你故意的,你听得懂法语。”

    确实,萧夜的mama是声乐家,会那么多法语歌剧,《卡门》、《浮士德》,萧夜能听懂法语并不奇怪。

    “嗯,对不起。”萧夜坦诚道歉。

    Je Te Veux,这句法语很多地方会翻译成“我需要你”,但更为确切的翻译应该是“我想要你”。*

    我需要你,听上去很诚恳。像个带着伤口跋涉千里,在雨夜中敲开燃着壁炉的木屋的门,对木屋的主人说,我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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