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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书拨打裴应声电话那一会儿,为了防止任凛然从中作梗,他把自己反锁在隔壁病房。虽然并不知道为什么任凛然没有阻止他这一系列的cao作。

    可是电话响了很久,那头也没有接通。

    不知道打了十几通电话,急的崔书满病房地踱步,等到门锁那里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崔书背后的冷汗骤然升起,直到终于有人接起电话。

    “江安...”

    “崔书你能不能不要烦我们裴哥了!你这样真的很烦,我们裴哥的咖位...”

    那头肖凌正忙得火冒三丈,私家侦探说没找到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他哪有闲工夫搭理崔书,没等崔书说完‘江安遇’的名字,肖凌已经麻利地挂了电话。

    ‘吧嗒’一声,是落锁的声音,肖凌后怕地转身。

    任凛然拿着钥匙,推开门一脸歉意地看着他,“我以为已经给够你时间了。”

    看着他朝自己走过来,崔书后退几步,不曾想手里的手机没拿稳,落在地上,‘啪’的一声,竟然摔得自动关机了。

    任凛然捡起手机递给他,崔书没有接过,他忍不住‘啧’一声。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裴应声根本不会给我说话的机会?”崔书后知后觉地问。

    任凛然摇头,“裴应声当然会给你机会。只要你说出江安遇的名字,他就会听完你的话,然后琢磨一下,什么样的死法比较适合你。我不得不承认,他这个人虽然对小遇不怎么样,但是对于觊觎小遇的人,他一向很有耐心。”

    崔书皱眉,不解地看着他。如果是这样,肖凌为什么不让他说完。

    任凛然一边从口袋里拿出崔书熟悉的液体,一边往纸巾上喷着,然后无奈地冲崔书摊手,“因为我也是这样的人。当初让你接近裴应声,搞坏他的名声,实属无奈之举。我怎么可能给你他的私人号码,万一你真的爱上他了...”

    余下的话他没说出来,看着崔书一点点软在他怀里,最后固执地不肯闭眼,任凛然皱皱眉,遮住他的眼睛,还是说了出来,“我怎么办?”

    ...

    裴应声撑在办公桌上,看着警方和私家侦探送过来的消息,和江安遇有关的一切仿佛忽然石沉大海。

    像是有人要把江安遇从他的生活里生生抹去。

    原先裴应声并不觉得离开江安遇他会怎么样,甚至两人分开最长的那段时间,裴应声也很少接到江安遇的电话。

    大概有过两三次的样子,电话那头阿遇乖得不得了,对着听筒小声说:

    ‘阿遇,半年,没,亲过小,小叔了。’

    那时候裴应声不以为然,甚至坏心眼儿地开玩笑逗对面的小哑巴,‘那再让阿遇等半年好不好?’

    那头的江安遇没来由地沉默,时间久到裴应声以为他挂了电话,于是他也打算挂断电话的时候,又听见小小的一声哽咽。

    ‘好。’

    ‘阿遇,乖的。’

    明明那时候有没有江安遇对他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过往的一幕幕如潮水涌现,生生要把那样乖巧的江安遇从他心头撕裂,又把血淋淋地被他折腾的不成样子的江安遇丢到他面前。

    却又不让他摸着,反倒是像无数把刀不停歇地扎在他身上。

    他低头,紧紧闭着眼,神色里满是疲态。

    能用的关系,能走的人脉,他都找遍了,可还是没有江安遇的消息。

    能在短短十几天的时间里,抹掉江安遇的在京城的所有身影,足以证明这件事已经不单单是他的阿遇要离家出走这么简单。

    没有哪一刻,他这么恨过自己招摇过市到处树敌的行事作风。没人敢招惹他是真,无奈把气撒在江安遇身上,也是真。

    “裴哥,小遇的同学,我给你找过来了。”

    肖凌后面跟着的是赵一究。

    当时江安遇失踪的消息传到赵一究这里的时候,是因为警察找他做笔录,他先是一愣,忙完警察那边的事,下意识地就要给秦墨打电话,可那头接通电话的人却不是秦墨。

    那边的声音听起来很是苍老,“我是他父亲,你有什么事要说吗?”

    直到那会儿,他才知道,原来秦墨出车祸了,另一辆货车的车主源于裴家的一家工厂。原来江安遇出来打工,是为了赚钱给秦墨治病。

    那一瞬间,心里说不上来的酸涩。

    可是秦家人哪里会领江安遇的情呢。

    一听他是江安遇的朋友,只是扯着嗓子让他们滚远,害了他的大儿子还不够,如今还要害的小儿子在少管所出不来。

    那头从一开始的唾骂,到最后老人的泣不成声,最后甚至让赵一究去求裴应声,能不能把秦烨放出来,他们没管教好儿子,是他们的错。

    赵一究听懂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却无话可说。

    “阿遇说,他和朋友去旅游,那个朋友,是你吗。”

    裴应声转身那一刻,赵一究猛然从回忆里跳出来。看着眼前的男人,眸子里满是忍不住的震惊。

    这人瞧着,一点不像那个满身矜贵拒人千里之外的裴应声了。

    明明鼻子眼睛都没什么变化,可他却偏偏觉得,和他当初见的那个意气风发的裴应声,就是不一样了。

    “我可以担保,我是他唯一的朋友,但是他从来没有和我说过旅游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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