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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景愣住了。 是了,人生很漫长,沿途多坎坷,闲言碎语是常态,但它们都无法改变自己要走的路,也无法替自己做任何选择。 只要问心无愧,就只管往前便是。 听了秦西诀的话,阮景也没有太惊讶——其实自己心里也明白这些道理,他只是想听另一个人这么告诉自己。 好在秦西诀比他想象的更清醒,更坚定,是他任何时候都能仰望一眼的灯塔。 这天从早到现在,都忙碌在考后的一连串事里,阮景才想起还没有和秦西诀好好聊过,他就着心里那点坚定去路的热忱,半玩笑半认真地忽然问道。 “哎,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这的确是他一直想知道的答案。秦西诀认识他时,他还是个懒惰又花样拒学的学渣,而今自己慢慢努力,甚至在第一次考试里进步显著。简而言之,他还没听到秦西诀夸自己呢。 他心里的事散了,一扫之前的严肃,这句话说得语速轻快,还含着调侃的笑意。 秦西诀闻言一愣,刚要侧头—— 教室后门忽然在阮景话音一落时打开了。 沈婳保持着推门的动作,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两人。 她发誓,自己不是有意偷听。 她提前回教室,从外面看教室里黑灯瞎火的,一开门就见最后排的两人不知道在黑暗里做什么,更要命的是听到了阮景那句令人遐想的话。 阮景第一次在这位只顾埋头学习的女生脸上看到这么丰富的表情,心里顿时觉得不妙。 沈婳急急忙忙关门:“对不起,你们继续,当我没来过……” 门被立马拉上。 教室恢复黑暗死寂,秦西诀和阮景陷入沉默。 阮景一脸惨不忍睹,刚想说话打破这诡异的气氛,门忽然又开了—— 沈婳只探进来半个身子,吞吞吐吐:“我……我不会说出去的。” 讲完依旧不等人出声,立马又关门溜了。 阮景一阵无语,还真是难为这个告状精了。虽然不明白她在想什么,但事情肯定不是她想象的那样,但也暂时没机会解释了。 阮景哭笑不得,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躲起来兴奋地看的书,别以为自己不知道啊。 秦西诀也没说话,自顾自地收拾东西,收完了打声招呼,直接离开了。 阮景一愣,这次怎么没等自己? 难道生气了?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那天阮景和英语老师剑拔弩张地对峙过后,他起先生气,回教室和秦西诀梳理通了,也没再多想。 英语老师反而记下了这梁子,没有正面为难,却总在他身上留了几分神,比如听写与测验会特意在他身边转悠,课堂问题也会猝不及防点他回答,生怕揪不出一点错,来证明自己心里所想的——这就该是个扶不上墙的学生。 阮景倒是坦荡,他继续如常。该听课时认真专心,该完成的作业一点不少,尽管课上的提问不是每次都能回答得完美,英语老师也没办法再多为难。 连林白这样神经大条的人都注意到有些不对劲,私下侃道:“景哥什么时候受英语老师这么青睐,重点培养吗?” 阮景心里苦笑,谁稀罕这种培养啊,他实在没想到,这老师的心眼比针尖还小。 就在阮景受着英语老师的连番重点关注,班主任肖盛也找上他了。 阮景看到走廊边等他的身影,心想这事还有完没完了。 阮景是不讨厌肖盛的,这位老师为人是刻板了些,对学生也严厉,好在这样的人往往心里自有一套原则,赏罚分明,不偏不倚。 前些天阮景无意看到英语老师和肖盛说话,没准自己已经被告到老肖这里了。 阮景背着手,先行无奈地开口了:“老师是不是要说成绩的事?” 肖盛一愣,阮景一看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阮景心里浮上些烦躁,这事怎么还闹腾到班主任面前了,他脸上却礼貌地没显露,只是平静地再次重申。 “老师,我没有。” 肖盛不常笑,平日表情都像是板着脸,此时有些懵,神情凝固了几秒,仿佛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阮景心里一奇,难道想错了?于是识趣闭嘴了。 肖盛看他不说话了,才开口:“这次的文化课成绩有很大进步,平时课上也看你专心了,要好好保持。但是……”他顿了顿,阮景心想“果然还是要来了”,谁知肖盛接道,“你美术课那边学得怎么样,你作为艺术生比较特殊,不能顾此失彼,文化课成绩很重要,美术课也不能落下。” 阮景的进步,在肖盛眼里其实很明显,尤其在解数学题上。 以前从参考答案上扒拉来一个最终答案,然后以异想天开的脑回路强行反推回去,东拉西扯上几排过程,让人看了直嘬牙花子。 谁知这学期忽然开窍了,上课大部分时间认真听讲,每次作业和小测都在进步,虽然磕磕巴巴,至少能有理有据地写过程了。 懂数学的重逻辑,稍加留心就能看透阮景的进步趋势符合最终成绩。 所以更觉得英语老师那荒谬的猜测,纯属无稽之谈。 肖盛心里很欣慰,但是一想,这小子在文化课上这么埋头努力,不会是在专业课那边有什么想法吧。 于是再不擅长与学生交流,还是把人薅来谈了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