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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邵书旎忽然冷静下来,“想见你”没有说出来。

    她握着丈夫的手,拼命掩盖住哭腔,“没什么,就是想问你,你现在在哪里?是一个人吗?要不要来阿姨这边,虽然不是我们过的春节,也是公立的跨年。”

    米柯好莫名,但还是出于礼貌回答,“我在S市,不是一个人,跟家人一起过节,谢谢您的好意。”

    “S市,卫家吗?”

    “是的。”

    邵书旎捂着嘴,不让哭声传到那边,“他们、他们对你好吗?”

    “他们对我很好。”

    米柯实在觉得太奇怪,又问:“阿姨,您到底怎么了?”

    “没事,真的没事,我就是多问一句,”邵书旎小心翼翼,“明天,明天我能去找你吗?”

    米柯眨眨眼,一头雾水,但邵老对他很好,邵书旎这段时间更是对他照顾有加,他沉吟一会儿,到底没拒绝。

    “好,您来吧,我给您地址。”

    挂断以后,米柯安静思考了会儿,没想出所以然,决定暂时放到一旁,总归明天见到邵书旎就知道了。

    他换一个姿势,趴在床上拨通陆彦晟的视频电话,然后把明天邵书旎要来的事跟他说了。

    “她晚上好奇怪,好像一直在哭,可问她怎么回事,她又否认,”米柯托着脸颊,“你觉得呢?”

    陆彦晟刚洗完澡,头发还没干,边擦头发边说:“她哭了?”

    “嗯,虽然她一直忍着,可哽咽的声音藏不住,”米柯说着又担心起来,翻身坐好,“我要不要问问邵老?”

    看到米柯皱眉,陆彦晟就说:“嗯,你问。”

    米柯朝他比心,“你等我一下。”

    说完,他就切断视频,找到邵老的号码打过去。

    邵书旎挂掉电话,放声哭出来,哭得肝肠寸断,章昀庭把她抱在怀里,也忍不住无声淌下眼泪。

    这次的眼泪终于不再是悲伤,而是喜极而泣,是一种放肆的宣泄。

    二十五年了啊。

    邵老坐在旁边,手里的手帕也湿了大半。

    邵岳不忍打扰,轻声说:“哥,我去帮你们定机票,让铃兰和兆麟陪你们去。”

    邵老看他,颔首说:“好。”

    邵老又说:“帮我准备一些礼物,我们过去,也要拜访一下卫家。”

    “对,要的,我现在就让禹城去准备。”邵禹城是他的大儿子。

    邵岳快步上楼,找到邵禹城,交代他出门置办礼物,邵明的两个孩子也过来,闻言提出一起。

    几人离开后,邵岳又让邵铃兰帮忙定机票,才回到客厅。

    邵书旎的哭声小一些,邵老拍着她的背,“不要再哭了,不然明天见到米柯,你的眼睛肿的不像话,他会担心的。”

    邵书旎情绪缓和一些,嘴角终于浮出了笑,“我知道了,爸。”

    她的话音落下,邵老的手机响起,他看一眼来电显示,连忙接通,“孩子,是我,怎么了?”

    “邵阿姨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她刚才给我打电话,好像在哭,您要不要去看看她?”

    邵老笑了,又抬手抹掉眼尾的泪,“好孩子,你别担心,她没事,我们在一起,她只是太高兴了,真的。”

    顿了顿,他温声问:“你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吗?”

    米柯下巴放在枕头上,缓缓呼出一口气,“没事就好。”

    然后又说:“我没什么特别想要的,我想要的都有了,您怎么突然问这个?”

    邵老沉默几秒,才说:“没什么,新年要到了,我在准备礼物。”

    米柯应了声,说:“既然阿姨没事,那我先挂了,您早点休息,元旦快乐。”

    下床喝了口水,他重新和陆彦晟视频通话。

    “我问过了,邵阿姨没事。”米柯彻底放心,他趴回床上,困惑得不行,“邵老说她是高兴,但跟我有什么关系呀?”

    陆彦晟视线微凝一瞬,又温柔下来,“明天一杀青我就回去,我会在你身边。”

    米柯嘴角弯了弯,“其实不用,你不是要留下参加杀青宴,按原定计划来吧,邵阿姨总不会千里迢迢跑来害我的。”

    陆彦晟注视着他,“你更重要。”

    米柯心里甜滋滋的,忍不住眉开眼笑。

    元旦是假期的第一天,不少游客出行,机票紧俏,邵老他们订票太晚,下午才上飞机,快要四点落地。

    跟陆彦晟只差了十几分钟,他已经先回去了。

    米柯早早就在门口等,把手背在身后,隔一会儿就探头,耳朵也竖得高高的,听引擎声。

    家政们看着,纷纷捂着嘴笑。

    觉得好甜。

    下午五点半,终于有车上来,米柯视力很好,远远就看清了车牌,认出是陆彦晟的车。

    举高手,他笑眯眯地挥啊挥。

    轿车很快停在米柯身边,车门打开,陆彦晟走下来,有些风尘仆仆。

    他微笑望着米柯,张开手臂。

    米柯开心地扑上去抱住,又仰起脸在陆彦晟的下巴亲了亲,笑得比庭院里盛开的花还好看,“男朋友,杀青快乐,欢迎回家!”

    陆彦晟紧紧揽着他的腰,侧过脸吻了吻他的耳朵,“嗯,我回来了。”

    老太太被老爷子扶着出来,看到这幕,笑得越发温和,她拦住要提醒的管家,对他“嘘”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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