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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露。”

    她玩笑说,“你的女神。”

    米柯:“……”

    “是程安的女神,还是曾经的。”他纠正她道。

    周禾雅闻言,开怀地笑,好半晌才止住,“好了,我要继续准备了,你快进去吧。”

    “加油。”说完,米柯又对杨念安点了下头,然后拍拍他的肩膀,“你也是。”

    杨念安比了个“ok”的手势,“嗯!”

    推开试镜室的门,里面坐了不少人,导演林航坐在最中间,左右两边是选角导演张瑞,制片人徐陶丽和钱旭东。

    在剧里扮演米柯父亲的陈朝生也来了。

    陈朝生演技精湛,早些年拿过不少奖项,后来妻子生病,重心回归家庭,前几年复出以后水花不算大,但参与的每一部戏口碑都很不错,积攒了很好的观众缘。

    一开始,因为米柯演技的原因,他并不想接这个角色,陆彦晟亲自带着林航跟他谈,又带他看了一次米柯的话剧排练,他亲眼见到米柯的演技有进步,才总算同意。

    跟大家打过招呼,米柯找了靠近角落的位置坐下。

    这轮试镜,要选三名主要配角:

    陈露:程安的邻居,曾经暗恋的人,医生。

    夏阳:程安的好友,陈露的丈夫,便利店老板,老好人。

    余沉沉:被程安帮助的人,原本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幡然醒悟,想要报答程安。

    这三个角色,是程安三次穿越时空都会遇到的人,对故事的推动也起到很大作用,林航对此很重视。

    试镜的流程大差不离,先简单的自我介绍,接着是从剧本里挑选一小段表演,最后由选角导演或者导演出题,对方即兴。

    演员一个接一个进入试镜室,按着流程演完,又低落离开。

    米柯是第一次坐在旁观的角度,看着大家进来又出去,忽然想起曾经,他是不是也明明白白把失落的情绪流露在外面过?

    眨了下眼,他轻轻掐了自己一把,重新集中精神。

    转折从杨念安进来开始,他试镜的是夏阳的角色,无实物表演也能引人入胜,不仅演技好,还贴合角色。

    米柯注意到林航和张瑞眼睛都明亮了几分。

    杨念安后面,是周禾雅。

    周禾雅的外形就足够好看,同时演技也不差,一场哭戏,那种悄无声息的难过,几乎将大家的情绪都调动起来。

    在他们后面的演员演得也很好,看得出来都有功底,林航和张瑞小声的交流,列了好几个预备人选。

    郑晓桦是今天的最后一个。

    被要求展示剧本的环节,他忽然看向米柯,“能请你给我搭个戏吗?”

    这样的情况是被允许的,之前陈朝生也帮忙搭过几次。

    只不过郑晓桦是第一个邀请米柯的。

    米柯的演技始终被诟病,就算在场的人都现场看过他的话剧排练,也看了他表演课上的练习,可心里仍然保持一份担忧。

    被所有人看着,米柯站起来,从容笑道:“好啊。”

    郑晓桦试镜的角色是余沉沉,米柯刚走到他面前,他已经抬手,用力推了一把米柯——他已经进入角色里。

    “不用你管!”

    米柯对剧本太熟悉了,猝不及防被推以后,他就迅速站好,而后神色敛起,自然接上戏,“我也不想管你,但你知道这玩意儿是毒°品吗?你的好朋友利用你诱导人吸°毒,你有几条命可以赔?!”

    “毒、毒°品?”余沉沉愣住,无措的看着手里的烟盒,指尖颤抖,“怎么会……不是的,它不是普通的烟?”

    程安叹息一声,攥着他的手,“你跟我来。”

    ……

    一小段剧情演完,现场没人说话,都惊讶于米柯的演技,从表情控制、情绪的张力,甚至台词部分都找不到缺点。

    郑晓桦完全接不住戏。

    从戏里出来,郑晓桦抿了抿唇,对米柯笑得勉强,“谢谢。”

    米柯摇了摇头。

    试镜结束,米柯没留下来听他们商量,打过招呼后,先行离开。

    他在外面走廊碰见了郑晓桦,对方像是有意在等他。

    “等我?”他问道。

    郑晓桦点了一支烟,神色有些疲倦,“聊聊,就几分钟。”

    米柯沉默了会儿,点头,“好。”

    换到没人的安全出口,郑晓桦吞吐着烟雾,“其实,我很讨厌你。”

    米柯表情不变,“我知道。”

    “那你知道我什么讨厌你吗?”没等米柯开口,他已经自问自答,“因为你的运气太好了,你可以拒绝被潜,可以在打了投资商以后全身而退,公司必须为了利益保你,你越来越火……”

    米柯站直身体,抬眸看他,打断他问,“你有反抗过吗?”

    郑晓桦没反应过来,“什么?”

    “金主。”

    “……”

    郑晓桦安静下来。

    “你没有,”有些事,米柯是知道的,“你不是被迫的,甚至是你主动找上陆知礼,表示愿意走捷径。”

    “我很幸运我承认,但我一路过来,同样走得艰难,最困难的时候,我也没有选择你这样的方式,为自己找个金主,然后心安理得去抢别人的资源。”

    郑晓桦夹着烟的手指颤了餐,脸色苍白得厉害,他张了张嘴,到底说不出来反驳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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