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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予贤在侧台规规矩矩地立在副导演和摄影师的旁边,一脸麻木地看着台上两张小沙发—— 所以访谈节目需要带两个助理吗。 主持人先落了座,念起堪比对余子期负面人生总结的开场白:他是这个娱乐圈一个非常例外的存在,常常语出惊人,行为乖张,出道至今的每一天都好像在玩行为艺术,让我们有请演员余子期。 台下的粉丝激动得炸开了锅。 余子期从林予贤的身边慢悠悠地经过,混不吝地坐在沙发上,扯着两边衣襟,安慰主持人说:“放心,我不会随便脱衣服的。” 说完,他偏头睨向了林予贤。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七寸。 故事里,老二柯大药把林予贤铐了起来。心结5check 谢谢观看,orz 第59章 台里因为这场访谈单独开了会, 鉴于余子期团队百无禁忌,也不屑提前对好流程和各式各样的问题,却让节目组的导演犯了难。 这位余大明星千万别尺度过大地玩话剧舞台上那一出, 即使不是直播,台下总有人录像,到时候在台里发生这种事故,等着被带走约谈喝茶吧。 他的这句“不会脱衣服”让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松了口气。 主持人眼角一跳,按照导演组给的爆炸式访谈流程, 缓缓开了口——还真没聊过这么刀尖跳芭蕾的问题。 一定得循序渐进,慢慢伸出钝刀, 然后炸了今天的词条。 他们的切口在那场话剧。 主持人示意工作人员在背后的大屏播放话剧里最具争议的那部分内容:余子期穿着纯白色衬衫,隔空对“白月光”用大段的独白倾诉衷肠。 “回来抱着我好吗。”他在屏幕里空落落地说。 一张煞白的脸,只剩下黑洞般的凹陷眼眶。 沙发上, 天真无邪的微笑爬到余子期的嘴角, 一切在尽如他所料地进行中。 林予贤家里虽然没网, 可挡不住别人非要把这一幕贴在脸上。 那双臭袜子的来龙去脉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但确实……有点恶心。想必经过年深日久一波又一波的细菌繁殖, 现在都已经臭成鲅鱼罐头了吧。 商场的负一楼。 听到这里, 林予贤微微抽搐了一下, 面如菜色。 大学毕业的第二年, 因为欠了商场租赁一楼布展的钱,被逼在超市的门口画墙还债。 那是一幅“改造”后的《创造亚当》, 胡萝卜和牛rou成了精,挂着人头, 披着纱衣, 细看还有点色/情, 难以摆上台面。 路过的人们忍不住围观嘲笑。 当时他安慰自己, 夏加尔也有过画教堂玻璃的经历。虽然超市跟教堂还有段开超音速飞机才能驶达的距离,但从事这一行,总归有起有落。落下来,才有机会一飞冲天。 而且,能提出用画画来还债,本身就认可了他的价值。 林予贤终于知道,韩恪并没有真正意义上地离开,还透过一扇窗,找到了自己。 此刻,装着林予贤身体的湖突然倾倒了很多的盐,让他慢慢浮了上来。 “抱着我,抱着我。”这几个字像激昂热血的行军鼓点,重重撞击在他心灵的副歌,填了某一片深海,围成只属于他和韩恪的岛屿。 韩恪喜欢自己,而且也有很多年。 “春暖花开再相遇。”他在心里悲痛欲绝地默念。 他们的相遇都在盛夏,心中的悸动响过了蝉鸣。他们的分别也都在盛夏,大雨浇灭了未竞的痴情,让月裂星崩。 还有那场他不配参加的婚礼。 风月终究误了他们的少年。 林予贤的眼角不知不觉开始湿润,四体的末梢神经因为这场炮烙酷刑而分秒必争地失去知觉。 韩恪是想避开那些心酸的夏天,拖着两个破破烂烂的灵魂,重新再走一遍。 话不能说清楚吗。 既然早就动心,那场婚姻的真实面目就更加可憎可悲了起来。 摄影师见他神色异样,小声关心了句:“慢点哭,这节目还长着呢。” “……” 那要哭脱水了。 已经有女友粉开始坐不住,在人群中发出鼓噪的声音。 “只关注作品!不要聊私生活!” 余子期冷冷斜了她们一眼,对着襟前的麦说:“心理承受差的可以先走了,可能还有更刺激的,慢走不送。” 视频恰到好处地断了。 主持人含笑道:“作品和生活就是两条相互交织的音轨,缺一不可。能帮助我们解读您影视作品的更好方法,没有什么比进入你的生活更快速更便捷的步骤了。子期,能多分享一下他吗。” 余子期:“他是让整个青春变得甜美的失而复得。” “复得?难道你在话剧结束后已经……” “嗯,他就站在B机位摄影师的旁边。”余子期笑意盎然地看着他的方向,“下面向大家郑重介绍我的男友林予贤,林中有鸟,予人德贤,也很贤惠。” 摄影师突然被cue,大呼神奇地给了这位头发颇像艺术家的帅哥一胳膊肘。 林予贤仿佛被罩在一个吸了真空的玻璃筒,粉丝的喧吵传到他的耳朵,只剩下浑浊的“嗡嗡”声。 他在进退维谷里,用两条热泪回应了“子期”。 他竟然当众确认了“男友”的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