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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安宁打断他:“你去给她买糖,我去叫医生过来。”

    助理没多问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好……”

    看着叶安宁大步的跑去找医生,助理的目光也柔和了一点。他走进病房里,从公文包里拿出几颗糖:“阿砚,你要吃糖吗?”

    他一直有随身带着几颗糖的习惯,之前在随先生家里见过这个孤僻的小朋友,也替随先生接过她几次。

    助理偶尔会给随砚带一点零食,但是随砚真正收下的也只有那几颗糖。

    所以他也就记下了这件几乎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随砚接过糖果,抿着唇极浅的笑了一下:“谢谢……”

    助理见到她笑,也松了口气:“阿砚,你要快点好起来啊。”

    叶安宁叫医生过来的时候,乔泽也跟了过来。

    他有点无奈:“阿砚,你小心一点,伤口裂开了很麻烦的。”

    叶安宁听着他这话总觉得心里不太舒服,但是见随砚没什么反应,她也就没多说什么。

    乔泽的原意本是指,伤口裂开了会更加难愈合,也有一点随砚在给医生添麻烦的意思。

    随砚听着没什么反应,但是心里却沉了一下。

    她含着一颗不怎么甜的糖,安静的看着医生给自己换药。

    小姑娘乖乖巧巧的,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医生看着都觉得心疼,她和蔼的轻轻捋了捋随砚的头发:“小朋友,别怕,你的伤很快就会好的。”

    随砚眨了眨眼,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之后医生就把乔泽和助理赶走了,只留叶安宁一个人守在随砚的床边。

    他们家最近出了很多事,叶婉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叶安宁每次面对随砚,心情都格外的复杂。

    事实上她自从母亲流产之后就很不喜欢,甚至是讨厌这个异父异母的meimei。

    随砚自己应该也是能够感觉得到的,因为她在家里也会很刻意的躲着大家,尽量不在大家面前出现。

    只是现在……

    叶安宁看着病床上那个又把自己蜷缩成一小团的小姑娘,忍不住第无数次在心里叹气。

    她的情绪复杂,最终还是烦躁的走出了随砚的病房。

    随砚半睡半醒之间,模模糊糊的感受到叶安宁在自己身边转了几圈,又走了出去。

    她睁开眼睛,撑着身体坐起来。

    只是这一个动作,就仿佛花费了她大半的力气。

    随砚的呼吸有点急促,但是她还是强撑着往门口走了几步。

    她靠在墙边休息了一会儿,正准备继续往外走时却听见了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她睡着了。”这是叶安宁的声音。

    “刚好别让阿砚听见,她现在的情况很不好。”乔泽的声音也模模糊糊的出现。

    “什么叫情况很不好?”

    “你爸不在吗?那你跟我去阿砚的医生那边看看就知道了,主治医生说阿砚的腿很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什么后遗症?”

    “就是走路可能会有一点问题……”

    他们似乎走远了,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而站在门内的随砚却怔怔的靠在了那里。

    “后遗症……”

    “走路可能会有一点问题……”

    这些字眼不断地在随砚的脑海里盘旋,她用力的咬着嘴唇,脸色一点一点变得惨白。

    随砚的呼吸都有一点颤抖,她的脑子里都是一片茫然。

    她扶着墙壁,慢吞吞又漫无目的的走着。

    叶安宁不知所措的看着面前的医生,她有点接受不了医生说的话。

    就算她再怎么不喜欢随砚,她也必须承认一个事实——无论如何,随砚都比她要优秀得多。

    但是现在,医生却说,随砚这么优秀的一个人,将要一辈子都带着这个后遗症。

    叶安宁甚至都不敢想,要是随砚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办。

    她心事重重的往回走,准备再去找随砚。

    只是在走到安全通道时,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随砚撑着墙壁,慢吞吞的往楼上走。

    她看起来走的很艰难,每走几步都要停下来歇一下。

    她身上的伤口似乎又裂开了,病号服上渗出了点点血迹。

    鬼使神差的,叶安宁跟着随砚走了过去。

    随砚漫无目的的走着,等到回过神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医院的天台上。

    医院的楼层很高,随砚很平静的从天台上往下看,心里却在计算着,她要是从这里摔下去的话,会死成什么样。

    第3章

    「番外」我没有家

    叶安宁躲在门后,手指用力的抓着门边,不安的看着站在栏杆旁的随砚。

    她以为随砚只是来透透气的,还隐隐松了口气。

    只是随砚站在那里,却隐约的感觉到了什么,她扶着栏杆站起身。

    天台的栏杆不怎么高,随砚有点累,干脆撑着身体,让自己坐在了栏杆上。

    她低垂着眼眸,看着几十米之下的车水马龙,仿佛这个世界都与她无关。

    随砚轻轻的晃了晃小腿,身体往栏杆外仰了仰。

    这时候,天台的那扇门后,似乎传来了什么声音。

    随砚冷漠的朝着那边看过去,又慢慢的从栏杆上挪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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