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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曾阿牛身在大周,也有所耳闻,当今天子是如何暴戾的一个人,怪不得蓉蓉就连在梦里,都那样怕他。 还有蓉蓉口里所说的,什么恩怨,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他虽听得似懂非懂,可眼下的节骨眼,凭着他一己之力,莫说护着蓉蓉,恐怕就连自身都难保。 他自己死了倒是不怕,可一想到蓉蓉要被抓回去,还不知受到什么非人的折磨,他就心如刀割。 想到这一切的后果,曾阿牛忽然红了眼,像困兽一样,猛的挣扎了起来。 薛奕感到他的不安分,面色一峻,大喝一声:“…找死,再不老实,要了你的狗命!” 阿牛哥?苏蓉蓉心里跳了跳,吓得面色又白了几分。 一面是虎头的安危,另一面还有她的救命恩人…阿牛哥。 然而她所有的不安和紧张,面色上的担忧之色,都毫无遗漏的,落在了黑眸里。 心里的怒意再次复起,灌满了整个胸腔,下一刻,他长臂一探,将苏蓉蓉腰身揽住,猛的扯进了怀中。 鼻息的热气喷洒过来,夹杂着身上清冽的冷霜,就如冰火两重天一样,惊得苏蓉蓉浑身发颤,差点惊叫出声。 曾阿牛看到了,更是挣扎得厉害,口里含糊不清的说着:“…放了她!” 刘贵媳妇几时见过这样的阵仗,也是吓得面无人色。 就在失神的档口,独孤琰手里一松,虎头哇的一声大哭,刘贵媳妇不敢多想,赶忙接住了虎头。 “…阿琰…你…你不要这样…”苏蓉蓉被他搂得死死的,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心里的惧意早已被羞愤填满。 独孤琰不为所为,只是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嗤。 曾阿牛哪里还忍受得住,发疯似的要往这头扑,薛奕啧了一声,还没见过这不怕死的人,眉头皱了皱,一拳下去,又打得曾阿牛趴了下去。 眼角顷刻血流如注,模糊了所有的视线。 苏蓉蓉眼泪簌簌落下,再也抑制不住,大喊了一声:“…阿牛哥…不要管我…不要…” 她不能再连累他了,她已经给他带来了很多麻烦了,若是再害得他性命不保,那还不如死的那个人是她。 反正她也回不去了,想到要被暴君折辱过活,倒还不如一了白了。 一想到此,苏蓉蓉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狠了狠心,正要咬舌自尽时,下颌却被冰凉的手指捏住,痛得她嘤了一声,可那贝齿却怎么也落不下去了。 “蓉蓉…你要敢寻死…”耳边的声音已是怒到极点,几乎咬牙切齿的喝道:“…朕就让他受尽千刀万剐之刑…” 这声音如一道惊雷,在屋内轰然炸开。 吓得脚边的王嫂更是浑身哆嗦,而那虎头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情绪,再次被这声音吓得打惊,又哇的大哭起来。 王嫂怕极了,赶忙捂着他的小嘴,把脸贴在虎头的小脸蛋上,想让他快点安静下来,以免再次被夺了性命。 她方才吓得神志不清,倒也没有听清,现在听面前的人自称朕,还有好像听阿牛也说了句,皇帝什么的,这一来,她一个寻常农妇,就连大气也不敢出了。 独孤琰的注意力并不在虎头身上,他目色犹如凌迟的寒光,剜在曾阿牛脸上,呼吸越来越沉,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若不是还顾虑着苏蓉蓉,只怕这会儿早就剐了曾阿牛。 薛奕看皇帝气成这样,也吓得背脊发凉,可眼下的情况,僵持下去也不是个事。 眼看着天色也不早了,为了龙体着想,薛奕只得大着胆子道:“…陛下…如今贤妃娘娘既然找到了,是不是该是时候回宫了?” 苏蓉蓉寻死不成,又听到暴君拿阿牛哥的性命,来要挟于她,早就气得浑身发抖,就连害怕也忘记了。 怀里的人越挣扎,越让独孤琰额头突突直跳。 最后他冷冷扫了薛奕一眼,暴喝一声:“…把他押走!” 说罢这话,他也不理会旁人,更不管苏蓉蓉的意愿,把人打横抱起,就大步流星,往门外步去。 薛奕不敢耽搁,忙应了声是,押着曾阿牛,推搡了两下,就把他一并带了出去。 天色又暗了几分,一眨眼天也快黑了。 屋外的侍卫看着屋里出来的人,忙上前迎驾。 那赵三一直等着,早就等得心里发焦,他着急的不是别的,而是惦记着他那五万两赏金,现在见人都出来了,早就喜上眉梢,恨不得马上上去领赏。 随即看到那领头的侍卫,押着满脸是血的曾阿牛出来,心里又是惊惧,又是害怕,可更多的,还是幸灾乐祸。 “…这位官爷…草民…草民可没骗人吧?那个…那个…”说到这,他那麻子脸瞬间放大,笑得让人想吐:“…官爷是不是可以…兑现承诺…” 独孤琰周身戾气未退,一脸寒霜的把这话听入耳中,薛奕不敢多言,更是眉头死锁,几乎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了。 眼看着龙颜大怒,这领赏的事,他哪敢去触霉头,就不怕惹皇帝讨嫌么? 这…这又是个什么意思? 赵三脸上的笑一僵,脸色也垮了下去。 可又不敢得罪人,只得又把贪婪的目色,又望到了独孤琰身上,他想得简单,只要皇帝发话,不怕他们这些小啰啰不听。 哪知话还没出口,就被皇帝怀里的美人瞪了回去,苏蓉蓉此时的表情,恨不得把赵三生吞活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