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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容蓉却又摆手,不愿再听玉禾劝说,“你不用再提。” 她心情说得上是古怪,便连语气也开始带上了不确定。 “他到底为何还要将我当做素娘……” 玉禾只听她说了这一句,尚未听得真切,她却忽而住了口,话锋一转。 “庆春何时回来?让她来见我。” 玉禾叹气,只好回道:“大理寺半个时辰前着人来传话,等她分辨过那具尸首后,午时便送她回来。” 赵容蓉也不再开口,只摆摆手让玉禾退下,她一个人待着,想起了许多。 她与素娘分明就,完全不相同…… * 有脚步声,揽月原是倚墙而站,此刻站直,手也搭在了刀柄上,下一息,来人从墙后走出来,他方才松开手,“主子。” 来人竟同他长了一模一样的一张脸。 二人交换了衣袍,‘揽月’摸了摸下颌,细看那里竟有些凸起,他脸上有笑,笑的有些僵硬,偏生揽月能从中看出来他心情十分不错。 揽月不是个话多的人,他也不问,只与他交接完,便打探过四周,而后轻手轻脚原路返回。 ‘揽月’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小刀,贴着那凸起轻轻一划,竟掀起了一层皮,露出了他本来面目,他脸上的笑意终于变的真切。 * 大理寺卿正在议案,安阳公主之女被下毒一案,涉及宫中,让他忙的焦头烂额。 下属前来传话,“玉王来了,大人可要前去迎接。” 大理寺卿忙起身,整理衣袍,“快快去迎接。” 他刚出了院门,又听闻玉王已经去往停尸房,查看那具一个时辰前刚送回来的宫女尸身。 等他匆匆走到停尸房时,便见一道绛紫色身影,正蹲在尸身前,与仵作一起尸检。 大理寺卿忙行礼,“王爷。”这里可是停尸房,寻常人都嫌晦气,更莫提那些个世家贵族,怎可踏足于此。 可见他丝毫没觉得不对,检查伤口的动作娴熟。 大理寺卿不免好奇一问,“王爷也懂验尸?” 玉绥站起身,净了手,方才朝他颔首道:“略懂一二罢了。” 他不多说话,大理寺卿便也没多问,只见仵作已经收了行具,验尸结束了,便打算开始问话。 “如何了?” 仵作指着女尸脖颈上已经因为尸僵而变得深紫的伤口,缓缓说道:“此人致命伤的确是这道勒伤。” 大理寺卿不满意这个答案,“还有呢?” 仵作又将女尸的手掌心翻开,让众人看,女尸的手掌心寻常,没有特别之处。 仵作又将女尸的鞋底示意给众人看,上面均匀的踩上了一层泥土,这几日一直有雨,且乱葬岗那种地方,到底都是泥泞,踩上泥土的确是极其正常的事情。 都没有特别之处。 仵作开始一一解释,“一般而言,若是被人用绳索勒住了脖子,人本能的就会开始挣扎,双手去抢夺绳索,双脚会拼命蹬地,用力之大,手上定会留下印记,鞋底上的泥也不会均匀分布。” 仵作摇头,“她应该就是被人勒死,且没有丝毫挣扎。” 仵作的解释,让大理寺卿多了一丝凝重,这世上哪有人会心甘情愿被人勒死的呢?除非她早就知道自己会死,且认同这个做法。 “她体内可有被用迷药的痕迹?” 仵作摇头,“不曾,她的口中,并无吞药的痕迹。” 尸体上的所有装饰,也都被捡起,放在一旁,女子所用的香包、头饰、耳坠、还有她出宫时所需要的腰牌和银钱都还在。 杀她之人,不为财不为色,只是为了杀她。 而她也同凶手认识,甚至可以称得上亲密,才有可能完全不挣扎的被勒死。 玉绥忽而开口问,“腰牌上的挂穗也是宫造吗?” 大理寺卿捡起那块黄铜打造的腰牌仔细看起来,那枚挂穗很寻常,寻常到所有人都忽略了的存在。 那是一条用五彩丝线编成团圆结的穗子,团圆结的中间穿着一颗小小的珍珠。 大理寺卿忽而开口,“来人,速去内廷问话。” 尸体没有再看的必要,大理寺卿迎了玉绥入茶室说话。 “王爷,府衙无甚好茶,还请您别嫌弃。” 玉绥端了茶杯,客套回道:“本王今日来,是为公务,王大人不必客气。” “大人如今可有眉目?” 王昌昀见他开门见山,便也不客气。 “王爷,臣也不愿瞒您,此事牵扯着皇室。” “陛下大怒,让臣来查,臣自不敢辞,可万一真查出些什么来……” 王昌昀苦笑起来,他抬手作揖,“满朝文武都不愿同此事有所牵扯,没想到王爷主动揽下此事。” “也是臣之幸事。” “臣还要仰仗王爷。” 这话虽是自嘲,却隐隐透着亲近的意思。 玉绥淡然笑之,打着官腔,“本王接过这桩差事,为的也不过是力证清白,毕竟那日本王也曾经与小郡主有过接触……” 王昌昀附和着说话。 待到宫中传见,玉绥也不曾从王昌昀口中听到有用的信息。 他自出了大理寺衙门大门,与王昌昀道别后,坐上了马车,脸上笑意淡去,眉眼微蹙。 “王爷,听闻大理寺办案一向果断迅速,王大人可办过不少奇案,怎么这回一直不曾有进展,那宫女神色慌张是您发现的,去找人也是您吩咐的,就连方才那细小的线索也是您找到的。”碎星在一旁百思不得其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