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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容蓉反问,“我凭什么信你?” “难道就因为你我各自隐瞒身份相处一年,时隔五年重逢后,你诉说着对我的思念之情,说着对我的一往情深,我就要信你毫无所图?” “这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光凭芜郎你随口说说,我就要信。” 玉绥停在她后背的手一顿,“蓉儿如何才愿信我?” 她的笑愈发真切。 “你我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年纪,你只是单纯的同我谈情说爱,未免也太过可笑。” “风花雪月,举案齐眉,那是哄小姑娘的谎话。” 她想起了先前见过的十六岁小姑娘,话锋一转,“或许,你可以同你那位十六岁的林表妹试试,让她对你动了真情,告诉你她同卫家之间到底有什么苟且。” “若我年轻十岁同她差不多大,我今日就信了你。” “可皇权富贵、权势滔天……” “比我份量重多了。” “螳臂当车,我如何比?” 她眼看着眼前人因为她的话语,那双含笑的眉眼,逐渐沾染了痛苦。 她应该松一口气,两个人不清不楚的日子,实则不该有的。 是冬季里,她太过贪恋温暖。 但是如今可是夏季,两个人贴太近,只会让人热的生厌。 细密的吻,落在了她的眼角,让她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他久久的吻着她的眼。 她没有动。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了耳边响起他的声音,“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知道,那不是你本意。” “所以我不会放手的。” 赵容蓉终于睁开了眼,以一种难以名状的目光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你不会放手?” “皇叔知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知道我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到底会做什么事,你就敢起誓,说你不会放手?” 夏日阳光晒着,饶是此间左右青纱帐围着,有微风拂过时,玉绥也能看见化成珠的光点在怀中人的发髻上轻跃跳动。 她也许从不知自己偶有流露真实的时刻。 那是一种近乎于不堪一击的脆弱,从不轻易让人瞧见。 他笃定的笑了笑,“我当然知道。” “无论你是素娘,还是蓉儿,我都知道你是怎样的人。” 赵容蓉只觉得心好像被火星子烫了一下,疼的不行。 只是这样一点火星子,都会引起一场大火。 从来都是如此,每一场大火,皆是由微不可闻的火星子引发,而火总是会烧毁一切的。 她用力将人给推开,朝后退去,反驳道:“话可不要说的太满,太满则溢,就会变成自负。” 玉绥这回没有再强迫她待在自己怀中,就站在原地,“当年德妃谋害皇嗣一案中,有贤妃的手笔,对吗?” 赵容蓉一瞬间握拳,捏紧了手。她不爱留指甲做染甲,却硬生生掐的掌心留下深刻的痕迹。 玉绥继续说道:“陛下之所以不让我继续查,就是为了护住贤妃。” 他感慨道:“陛下倒是待贤妃一片真心。”为了宠妃,甚至可以让陈家满门蒙冤至今。 “所以你才会一早就提醒我,继续追查此事并不会有好结果。” 他握住了赵容蓉的手,轻轻将她的手指展开,轻抚着白净掌心上的掐痕,“你瞧,我是不是远比你想象中的更了解你。” “就如同你了解我一般。” 赵容蓉半天才转开眼神,看向庭院里开的正好的玉芙蓉,“皇叔是没死心,还想继续往下查?” “当然。” “此事既然是你心结,我自然要查个水落石出。” “到时,我们就离开京城,你想去江南,我们便回江南。” “天下之大,你想去何处,我们便去哪儿。” 他又一次如同二十岁出头求亲时,轻而易举的说出了誓约。 赵容蓉嘴角浮起了一丝古怪的笑意,“行,你想查,就查到底。” “不过我得再提醒皇叔,我从来都不相信这世上有人只图一个我。” 她忽而就很想咬他,所以她覆上了他的唇,偏要咬的血rou模糊,尝到了鲜血的甘甜,她才感受到了一丝痛快,细碎的话语被紧紧相贴的双唇碾碎,从而断断续续。 “你若能在我面前装上一辈子,我可以试着信你一回。” * 太子的册封大典,自然是热闹无比。 尘封多年的东宫被装饰的焕然一新,迎来了它的新主人。 何世安作为新科状元郎,如今又被昌隆帝赐了工部侍郎一职,前途不可限量的当前新贵红人,便是今日的宫廷盛宴,也是极为受关注,只是他偶尔看向某处之时,让身旁人对此不免露出了会心一笑。 奏乐歌舞之时,同僚与他举杯共饮,恭贺他。 “何大人,如今是宫中贵人们眼前的红人,登上高位指日可待。” 何世安还年轻,并不张扬,在比他年长的同僚面前放低姿态,双手捧着酒杯,“柳大人说笑了,何某还得多仰仗您呢。” 话虽这般说,他眼中笑意却日渐增多,他忍不住去看坐在左前方,那位端是秀美无双的女子,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女子忽而也抬眼看向他,美目含笑,让他心中一动,手一抖险些将杯中之物洒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