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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碰到一条明显是男人贴身穿着绸裤时动作却顿了顿,瞥见上面着了大片的浊痕。 亏得有人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才叫她没能失神之下碰到。 丫鬟见她身侧的人,自是一脸惶恐地将地上衣物胡乱捡起,快速消失在屋里。 茶花抬眸,才瞧见不知何时走来她背后的赵时隽,当下正不轻不重地捏住她的手腕。 她站直了身子,后退两步,男人才松开了手指。 那股轻微的气息从空气中淡淡掠过,便是叫小姑娘察觉出了,想来她多半也不明白那是什么。 他瞥了她一眼,却转身兀自走去桌旁倒了杯隔夜的冷茶喝下腹去。 然后才掀起眼皮朝她看去,缓声问道:是有什么事情? 茶花上前将桌上的盒子往前推了寸许,才轻道:这里头盛的是这段时日您让人送来一些珠钗玉坠的物件 我想着自己用不到这些,便想归还给殿下。 她今日这样的举止说没有陈茶彦昨夜的提醒只怕也没人相信。 有些东西,看不到影儿,也没能见到个真,光是凭哥哥口头的形容,茶花自然是极难深切地体会到对方口中的恶。 陈茶彦的话无疑是在她心里扎了个根,虽还没察觉出什么,但多少也都会叫她留意起一些不经意间被忽略的事情。 眼下送来这些,不仅仅是单纯归还,也是怕他往后还会令下人往她屋里头不停地堆叠物件。 毕竟这些东西过于贵重,贵重到随随便便一样,让茶花摔碎了都怕赔不起的地步。 赵时隽搁下茶杯,淡声问道:可是你哥哥昨晚上又责怪你了? 茶花摇头,自然不会傻到把哥哥的话告诉对方。 殿下能有这样的心意,我便已经心领了 她似乎怕他生出误会,又补充道:我和哥哥也必然不会因为没有这些东西,而减少对殿下的感激。 赵时隽目光淡淡睨了一眼那硕大的盒子,弯起唇角道:罢了,这样说倒像是我想挟恩相报似的。 既然你不收,我也不勉强你就是了。 他这般善解人意,让小姑娘在他跟前也明显放松了许多。 只是她松懈下来之后,便只管丢下下东西如释重负地踏出了房门。 冯二焦上前来打开抽屉,看那一层层的玉珠宝簪惊叹,这么好看的物件她都一点都不动心,可见这姑娘也是个不贪的人。 从而想到她从前急于敛财的模样,既不是出自贪财,反倒显得可怜。 赵时隽打量着那一盒让女子极容易迷了眼的物件,语气阴恻恻地开口道。 她那样诚心谢我,但愿是真把我的好记在了心头,而不只是嘴上说说 但接连几日,陈茶彦便每日都将茶花叫来跟前。 茶花从早服侍到晚,闲暇时便帮哥哥缝些物件,也鲜少再往那正院里去。 陈茶彦那副看似要需要茶花照顾,实则恨不得将自家meimei拴在跟前的意图是再明显不过。 直到这日,赵时隽闲暇下来,让人带了些补品来看望。 见茶花坐在榻旁小杌子上缝些是什么,目光才徐徐落到榻上的陈茶彦身上。 他温言软语地慰问了一番,陈茶彦才委婉地开口道:殿下待我兄妹俩自然是极好的但我不用旁人伺候,茶花一人服侍我便足以。 毕竟男女有别,府上下人还是不缺的,让她们专程来做这个,定然会比茶花做得更好。 赵时隽唇角噙着淡笑,倒是毫不计较的模样。 陈茶彦轻咳两声,亦是微微一笑,殿下说得对,我与茶花是兄妹,自然是不计较这些的,但她与其他心思叵测的男子总归不能如与我这般亲密 茶花见他咳嗽,下意识放下手里的绣件,起身握起帕子要给哥哥拍抚后背。 可没往榻旁走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哗啦。 茶花惊了下,回过头才瞧见赵时隽靴子旁碎了一盏茶。 碧澄澄的茶汤洒了一地,青绿的茶叶也七零八落地耷拉在碎片和地板上。 赵时隽垂下眼睫往脚旁瞥了一眼,对冯二焦吩咐道:令人把地上清理干净,可别没得叫这碎渣子伤到旁人。 他说罢便抬起头,对着陈茶彦勾了勾唇角。 府中大夫医术高超,想来要不了多久就能让你痊愈,再用不着茶花来照顾了。 赵时隽前脚离开屋里,后脚便有下人过来将地面清理干净,仔细到半点茶渍都看不出才停了收拾。 陈茶彦心里暗忖,这人是恣意惯了的性子。 犹记得当初皇后存了与赵时隽亲近的念头,主动提出要认他做养子他都敢当众拒绝,给了皇后一个没脸。 这样的人,哪里受得了伏低做小? 他料定对方身后这大尾巴是藏不了多久。 一旁茶花不明他们之间的暗波涌动,望着男人背影,见桌上的药材确实是人精心挑选过的上乘药材,心中难免生出迟疑。 片刻之后,茶花过去见男人时,进了屋便瞧见一地碎片。 有些是架子上的花瓶,也有些是成套的茶具,角落里就连个椅子都残了条腿,歪倒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