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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年以前,她在碧霄间巍峨雪山上练剑,偶尔回头,会见到雾笼云遮的木屋中,松竹般清冷的少年望向自己。

    嶙峋的雪境绵延千里,她看不懂祁知矣的眼神。

    “少年祁知矣是那个时代最可怕、最惊才绝艳的年轻人,和“世家之风骨”王行之并称为世。两人一同和当时以桀骜风流闻名的秋露浓,保持着赤诚的友谊——被后人称之为绝唱。”

    实际上,即便是这两人,也不敢说了解祁知矣。

    祁知矣崭露头角的时间点很晚。

    他还是玄天宗一个寂寂无名的孱弱弟子时,秋露浓就因战胜了王行之而声名鹊起。

    秋露浓并不是cao心的老妈子性格。

    可那几年间,有关祁知矣的事情,总是通过各种途径传到她耳边,像心里的一根针,让她在仗剑天涯时,时不时的回想起他。

    然后,再偶尔去看看他。

    少年时期的祁知矣,可谓是深图远虑,行事无可挑剔,可唯独在面对秋露浓时,一点也不友好热情,几乎称得上任性倨傲。

    有一次,秋露浓离开后在旁边远远的看着他。

    覆满白雪的青松下,祁知矣使出了她刚才所练的剑术,一模一样,宛如复刻。落雪簇簇而下,他收剑,执剑而立,望着秋露浓离开的方向,淡淡的树荫在他脸上摇曳。

    那张俊秀漂亮的脸上,宛如面具般的笑意,慢慢消散,到最后是没有任何表情的阴冷。

    “总有一天,”他眯了下眼睛,语气沙哑,“我会让你只能待在我身边。”

    两个身影在眼前重叠。

    一如既往地,秋露浓也看不懂祁知矣现在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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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第13章 不与时人同梦

    ◎剑心通明◎

    平心而论,五百年前,祁知矣在秋露浓心里只是她一小弟。虽然很不安分,复杂又难以拿捏,但也是个不那么可爱的小弟。

    从祁氏公学府到玄天宗,秋露浓就看着他,有时候被兄长欺辱,有时候被兄长拉拢。诸事面面俱到,触及到在乎的东西时又很暴戾,沉默且遍体鳞伤的走在自己所认定的道路上。

    进玄天宗没多久,祁知矣在一次宗门比试中得了第一,而三天后,他就因嫉妒残害同门的被关押进惩戒堂。

    淮南的天空澄蓝如湖水,画船摇摇晃晃。秋露浓叼着一根柳叶,扶起卷帘,把头伸出窗外,见到岸边纷飞柳叶。

    满目鲜衣怒马的世家子弟。

    王行之就坐在对面,没什么感情的讲述完这件事。

    他深夜里在勤思堂听完了整件事,又觉得作为朋友的朋友,应该告诉秋露浓。

    更何况——“他是被陷害的。”

    自幼在氏族中长大的王行之,对这种东西并不陌生。

    “自称被他打伤的两个弟子里,一个祁家本家弟子,一个王家分家弟子,主持公道的师叔也是祁家的长辈。事情定下的很干净利落,可是,你觉得祁知矣会做这种粗暴简单的事情吗?如果要干,为什么会选背后有家族撑腰的两人呢?”

    “这是你推断的吗,有拿到什么证据吗?”秋露浓问。

    “不。”王行之露出一个有点得意的笑,“是我亲耳在旁边听到的。”

    秋露浓:“...?”

    得知自己的小弟被人欺负,秋露浓的第一反应,是想提着剑去玄天宗登门拜访,然后被王行之劝阻了。

    “我当时就训导过那两位弟子,以后别让我再见到这件事发生了。”王行之说。

    听到这,秋露浓啪的一声扔掉折断的花朵,萧萧然落下,她扭头,对视中,王行之的目光毫不闪躲,从善如流。

    “就这样?”秋露浓问。

    “就这样。”王行之说。

    “既然你当时都已经听到了,那你为什么不揭露这件事?”

    “因为这不是我们能出面的场合。如果我是祁知矣同一个师父的师兄,或者你是玄天宗的弟子,在事情发生的第一时刻就出来指认,这也就罢了。”王行之叹了口气。

    “可是这件事已经过去两周了,三道惩戒祁知矣全部挨下,事情在玄天宗内也早已定下性质了。”

    “可如果我们现在,再去因为这件小事去惊扰师叔,这件事能不能翻案不谈,“同辈之间事宜,外人插手”这件事,就已经能让祁知矣在这一届弟子中遭受诸多非议。”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秋露浓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难道以为,这就是那几个十几岁小孩子的事?论修为,你觉得他们打得过祁知矣吗?可是为什么,他们中没有人惧怕祁知矣。”她郑重的吐出几个字,“——因为姓氏。”

    “那王家弟子,为什么敢明目张胆,因为他自信其他弟子只会附和他,不敢和王家作对。那祁家本家的弟子,为什么自信这件事没有人敢插手因为师父是他的表叔,因为祁知矣只是家族不看重的分家弟子。这哪里是什么年轻人的戏耍啊。这件事中,唯一一个真正只是自己参与的,就是祁知矣。”秋露浓说。

    王行之皱眉,目光动了动,手中握的瓷杯转了好几个圈,却始终没有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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