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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丽而又可爱的小姐,你像棘莱花一样脆弱而稀有,光明容不下你的,你应该回归我们。”辛普森孜孜不倦的劝导着,希望能将迷途的羔羊引向正途。

    宽广的水域有一半笼罩在黑暗弥漫的烟雾里,和另一半露出了令人好奇的样貌。

    辛普森带着的一群人站在水域的尽头,始终没有更进一步,而他舒展着大翼盘旋着慢慢的落在离她几米远的地方。

    辛普森深深的知道,光明阵营怎么容得下一个恶魔混血,恐怕一个圣光裁决就被俘获送上了绞刑架,快要断气的时候再来个圣火烧身。

    辛普森向她递出黑暗的邀请函,而她背后早已如芒在背。

    月神凝视着她,眼中细小的月辉慢慢聚起来,他的眼睛明亮而又清澈,沾染血色的唇微微勾起,仿佛笃定她会转身投进黑暗的怀抱。

    他不再去看,侧过头去看着水域一脚慢慢冒出来的细泡。

    听着辛普森说服拉维娅的话,阿灵瑟嘲讽的想,人们往往看见了眼前一片繁花开得烂漫就丧失了抵抗的心,收起了武器可以说是缴械投降。黑暗神能够接受全身心的忠诚,并赐予追随者无上的荣耀,力量、荣誉、还有财富,但是黑暗神也极其小心眼的容纳不下一丝一毫的背叛。

    如果做不到绝对忠诚又想要成群的奖赏,这就是欺骗。

    但对于拉维娅来讲,她身上绘满了日神的图腾的却又冒着黑暗气息,她可以说是忍受着光明的炙烤全身心的宣誓效忠日神。

    神无处不在,是呢喃神明的名讳时祂会感受到,是吟唱赞神曲时召唤神明的降临,是绘制神明图腾时那一声声痴迷的眷恋。

    渎神的宣言早就随着虔诚的一笔又一笔勾勒出的日神图腾深深镌刻在了肌骨里,无法抹灭,除非死亡。

    关于神明的图腾这是月神所知道的。

    月神看着水泡从水域底下一点点的冒出逐渐变大,一个追着一个在水面炸开细小的花。

    刑罚之水外流的问题已经被修复,但大家都默契的不吱声看着辛普森游说着年轻的准神。

    “阁下……”拉维娅终于抓住了时机插入了自己的话,打断了辛普森的滔滔不绝:“我想您终究还是误会了,我并不属于光明,也自认为不会与黑暗同行,我……”

    拉维娅又默默的将介绍咽了回去,说了也是她自认为清流,不与这个世界任何一个阵营融合,可是她会是漏网之鱼吗?

    她努力把自己的意识割裂,不服输的在深潭里挣扎,实际在大多数情况下等待着既有命运的来临。

    她换了种说法,看着辛普森的眼睛:“我无心插手任何事情,我只想带走我的武器。”

    辛普森面上一僵,他很快的调整过来,大声说道:“你有什么证据?”

    拉维娅微微皱了皱眉,感叹黑暗粗犷的风格,她侧眼瞄了一下偏过头去露出精致轮廓的月神。

    岁杀剑近距离感受到号召,也不管月神是不是把它拽的死死的直接挣脱开来,空中旋转了两圈率先斩断了穿过神明肩胛骨的锁链。

    “你不是要证据吗?”拉维娅伸出手接剑,深青色的剑欢呼雀跃的挤入她手中:“这就是。”

    随手一划,刑罚之水溅起幕墙,黑暗种裔纷纷避让。

    一瞬间,她感受着身体的变化似乎明白了关键节点,恶种。

    结合所有的线索让她确认自己最初从水里钻出来的的液体是刑罚之水。

    只有这样的水才能浇灌恶种,使其正常长大。

    刑罚之水她早有耳闻,难怪月神会被泡在里面。

    黑暗神光明神放下多年隔阂,同意议和,月神为什么会在这里?并且还是被全方位压制,太废了。

    她愿意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他,也愿意在波谲云诡的局势拉他一把。

    人只要一清醒,顺藤摸瓜也会知道很多。

    这个未来,是在翡翠森林之战后的十多年,光精灵王已经苏醒,深渊之战迫在眉睫,她下深渊征战。

    随之而来消息就是将要发出象征光明黑暗双子神冰释前嫌的宣言。

    两大神权统一,狂热的信徒掀起的振动足以掀翻任何一个休养生息的族群。

    人族,又称为亚神种,生命女神的宠儿,也是光明神权统治下虔诚的信徒,这样庞大的群体,一旦被利用,指哪儿打哪儿。

    而在从未平息过的势力的熏陶里,终年膨胀的野心最后也会走向自焚。

    光明神与黑暗神已经分离太多年了,多到他们已经记不起大陆与海洋的几次变革,这次宣言的公开,结果于双子神来讲,要么合体,要么一方神殒,要么轮流执掌权柄。

    无论最终演变成了哪一种结局,这个世界都会被清洗一遍。

    大陆不允许真神降临,往往只能以□□或者投影存在,一个非常冒险的行为就是压制自己的阶位,如普通的准神在大陆行走,没有一个神明可以违背创世神留下的规则。

    现在,这已经不是她与月神之间简单的矛盾了。

    她不得不再次面对一个局面,光明黑暗双子神的宣言能不能成功?

    成功之后,她又将在轰隆的夹击里如何把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在她看来,光明决不会容纳于黑暗,黑暗也绝不会臣服于光明,宣言的成功是奠定于她作为牺牲品为基础的。

    在这里,她一直是作为政治品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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