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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家啊……顾夜来掩面长叹,实在是个让人讨厌不起来的世家。 离梨花白已是越来越近,顾夜来经历了方才千回百转的一段计较,愈发觉得难以面对楚峤了。 说到底,楚家也是有恩于她,她离开江南时做的事却实在不怎么厚道。 抬头去看时,已能看到楚峤。 他站在一株梨花树下,神色淡然地看着顾夜来越走越近。 顾夜来不知怎么,心中的各种纠结在看见楚峤的时候便都散去了。 她在几步之外停下了脚步,侧头看着楚峤,听见他有些怅然的声音。 “念姐……别来无恙。” ☆、放鹤亭(一) 两人相对无言,有山风吹过,枝头的梨花随之飘落。 在来的路上,顾夜来想过要不要抵死不认,反正楚峤总不至于强行摘了她的面纱逼她承认。但看到楚峤之后,便彻底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时过境迁……”她才一开口便被自己语气中的哽咽吓到了。随即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些年来一直无所畏惧,却没想到自己还会有这样的时候。 楚峤见她这样,语气中竟不自觉带了些无措:“你不要难过,你若不想提以前,那我们便不提了。” 听楚峤这样说,顾夜来倒有些难为情,她平复了一下心情,缓缓地地开口:“时过境迁,故人长绝,你便当未曾认出我吧。” 楚峤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终于无奈地笑道:“我便知道会是如此。” “虽说你不想提及以前,但我还是给你提个醒。”楚峤像是想起了什么,低声道:“孟弈这几年时不时来信问你的近况,我仍是按着一直以来的说法回了他,但我看着他已经起了疑心。” 顾夜来垂首揉着衣袖,叹气道:“这也是迟早的事情,以他多疑的性格,能瞒他这些年已是不易。若他真的发现,你就认定不知道就好,左右这也过去许多年了他未必查得到我身上。更何况,他现在身居高位只怕忙得很,哪有功夫费时间找我。” 楚峤静静地看着她的小动作,两人相对无言。 “楚峤,望你前程似锦,岁岁无忧。”顾夜来声音如往常一般淡然,仿佛方才的触动都是假的。她屈膝行了一礼,径自转身离去:“若有再见之日,我便是顾夜来了,但最好还是再也不见了。” 再待下去,她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可说的,何况她已经看到孟弈在向这边走来。 如今她很是后悔接了春山宴的帖子,若早知今日会发生何事,那么就算驳了牡丹的脸面她也不会来的。 在这与过去完全切断联系的三年里,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可以去面对一切。可是当真正见到楚峤,她才意识到自己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淡然。 她很清楚自己避若蛇蝎的不是楚峤也不是孟弈,她只是没有办法去面对以前的种种。而楚峤的出现,让她开始恐惧,她开始害怕是不是无论怎样都逃避不了。 正如朱砂所说,她一直在逃避。 从长安到江南再回到长安,其间隔了万里的迢递,隔了数年的光阴,可如今却仿佛要兜兜转转回到最初。 顾夜来倚在凉亭中,周围素白的轻纱随风飘荡。远远地能看到方才的梨花树下站着楚峤与孟弈,两人站在一处分外引人注目。 没过多久,孟弈便拂袖而去,倒像是起了争执。 或许是因为政见不合吧…… 她有些自欺欺人地想着,随即又自嘲般笑了笑,低声自语道:“与我又有何干系呢?” 如果能给白棠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她发誓她一定会把牡丹派来送请帖的人打出去,别说见到顾夜来了,连音韵坊的大门都不会让她踏进来。 白棠皱眉看着顾夜来的神情,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这究竟是怎么了?我就说不该来这春山宴的!” 顾夜来听到她的声音,却并未抬头看她,只淡淡地说:“无妨,不过就是突然有些犯矫情罢了,过几天也就没什么了。” “这倒是像极了你会说的话。”白棠撇了撇嘴,叹道,“你总是这样,看起来是不想让我担心,实际上只会让我更忧心你。” “我有困惑……”顾夜来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道,“我不回音韵坊了,我要去清净庵暂住几天。” 白棠见她如此,便也做了让步,咬牙切齿地说:“你想去暂住就去吧,好好悟你的大道理去。今日之事我跟牡丹没完,这几日我且去同她算账。” “是我自己的问题,不要迁怒旁人。”顾夜来有些无奈:“你这样子让我如何放心?” “不放心你就早点给我回来!今日之事到底是牡丹一张请帖引来的,我不让她吃点亏,只怕她还觉得我们软弱可欺呢。” 顾夜来见白棠是真动了气,便知道自己劝不回来了,只得再三嘱咐她把握分寸,点到即止。 清净庵坐落于西山。 不同于春山平缓,其山势险峻几不可攀,故而清净庵香火并不鼎盛。 顾夜来幼时曾同母亲在此避祸,三年前也曾在那里修养过一段时日,然后便一直供着清净庵的香火。因喜爱那边的幽静,偶尔会去暂住些时日。 白棠本想着让她明早再去,但到底拗不过顾夜来,只能由着她从春山直接去往了更加偏远的西山。故而当她站在清净庵门前时,日已西沉,望去只觉得霞光满天不可逼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