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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窗外渐黑的天色,长宁想起另一桩事:“你来这几日,入夜后有发生什么吗?” 江知夏点头:“前夜有只小魔不知怎的闯入了屋子,可它实力很差,我很轻松就对付了。” “除此外……”她仔细想了想,“好像也没有发生什么,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凶险。” “主要是我一直在房间里看着两个师兄,不敢随便走动,夜里有喧哗,我也不理会,就躲在屋子里。” 长宁抓住重点:“喧哗是指什么?” “就是……” 江知夏刚要说什么,窗外便传来轰隆巨响,随后,一道又尖又细的女声响起: “灵月阁出行,速来朝拜。” “一拜祭长生,二拜思无邪……” 如此的呼喊一声高过一声,重复地响起,直传入每个角落。 肃穆中透着一种诡异。 长宁蹙眉:“前几日夜里也是这样吗?” 江知夏点头:“嗯。” 她撇撇嘴:“这个什么阁听着就很有问题,傻子才出去呢。” 长宁:“……” 她突然发现,江知夏自有一套生存的智慧。 “灵月阁……”长宁跟着重复了一遍,“这会和将要生成的瘴源有关吗?” 江知夏摇摇头:“灵月阁我不知道,但灵月……我知道有个灵月族。” “这个种族是上古遗族,体内流淌着一半妖族血脉,但由于他们修炼的方法很特别,好像和掠夺有关,还有过拿活人修炼的事迹记载……” “总之不是正道……后边好像遭了天谴,因果反噬,这一族便逐渐没落,现在基本没消息了……” “对了。” 江知夏想起什么, “我回去和师父说起上个瘴境的事,师父和我说到,那培育浇灌血蔷薇的邪术,好像就是出自这灵月族。” “咦。” 江知夏突然意识到,“若是这灵月阁和灵月族真的有关,灵月阁又和这新生的瘴源有关……” “那岂不是这两个瘴源都与灵月族有牵扯!” 虽然只是突然的猜想,可一时间,江知夏只觉细思极恐。 长宁亦是沉吟,她想起崖下那和她做交易的声音,那声音的主人……会和这灵月族有关吗? 也是这时,长宁突然想起,她的任务似乎只是消除瘴源。 至于这灵月族,这鬼城,这城中古怪的情况和肆虐的妖邪,其实都与她无关。 可几乎是下意识的,她自然而然地将这些也纳入到自己的任务中。 斩邪灭魔,似乎是一种本能。 过去的我……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 长宁脑中浮现这一问题,又很快淡去。 她告诉自己,斩灭妖邪可以帮忙,但无论怎样,都要将清除瘴源放在首位。 “阿宁jiejie,你有什么法子可以和外面联系吗?”江知夏神情凝重,“我得想办法联系上师父。” 长宁回忆了一下:“我前几日和那临城少主见了一面,他说有派人进城打探消息,那些人手中有传消息的法器。” “明日可以试着去找一找那些人。” 只是,长宁蹙眉:“我从临城少城主处打听的那些消息里,只是说城中晚间百鬼出行、各种邪物肆虐……” “并未提到这什么灵月阁。” 此时,那尖锐的声音仍在街道上回荡,“灵月阁出行,速来朝拜……” “按理说,这灵月阁如此大的阵势,不该没有消息传出去啊……” “除非。”长宁沉吟,“还有什么我们暂不知道的隐情。” 听她说到江衡,江知夏一时愣住,旋即有些兴奋:“阿宁jiejie,你竟然见到了那江家少主吗!” “我听说那江家少主好久了,一直没机会见。” “据说,他不仅生得一副好相貌,性情亦是上佳,还是个痴情的,心里只有那早逝的未婚妻,从没听他和别的女子有牵扯……” 听到“未婚妻”三字,又见江知夏一脸好奇,长宁神情很是复杂。 好在此刻,江知夏突然感受到腰间法器震动,神情微变:“师兄醒了……” 她瞬刻将江衡抛之脑后,又惊又喜,忙不迭道:“阿宁jiejie,我师兄好像醒了,我先回去看看他……” …… 江知夏来去皆是风风火火,随着她离去,屋内重归沉寂。 此时,由于那所谓灵月族出行,窗外的天色被映得微亮,愈发衬映得屋内昏暗。 长宁习惯了夜视,不需要光亮也能看得很清晰。 只是,她顾及到榻上昏睡的慕辞,为了能及时察觉他的状况,还是起身点亮了灯烛。 昏黄的光线充斥屋内,长宁给烛台添了个小法术,便将之端到了榻边矮桌上。 就在这时,慕辞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眉心紧拧,平放的手无意识抓挠着被单,似若在做什么艰难的挣扎。 “慕辞?” 长宁察觉到他状况变化,试着唤他的名字,可得来的却是他愈发剧烈的颤抖。 仿若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他唇角溢出压抑的闷哼,手指紧攥着衣角,眼尾洇着一抹病态的红。 蜷缩,挣扎,痛哼…… 痛苦且隐忍。 长宁怔怔地看着,心仿佛也跟着提起。 她喃喃问长剑:“阿辞,你说……他是梦到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