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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都夸赞这么多句, 倒是拿出破阵的方法来啊……”有小年轻悄声嘟囔道, 旋即被同行的师兄弟捂住嘴, 拖到一边去。 这样的日常,已经持续数月之久了。 临城有一处阵眼, 这还是炎阳真君提供的消息, 他解释道据他对玄天宗的了解,一些低阶弟子仍需要借助这些暴露在东洲之外的阵眼才能进入东洲。 这点如今也没有任何修士质疑,阵道大师确认阵法的波动在此处极为剧烈且活跃,而极少的对于空间秘术有所了解的修士也一致认同此处阵眼存在空间波动,是通道不假。 但是对于阵法的破解却没有任何人有头绪。 阵道大师们不眠不休地研究推演,却连其中一个较小一些的嵌套阵法也无法做出精准且得到一致认可的推衍结果。 对于玄天宗弟子到底是如何从此处进入东洲的, 炎阳真君也无从得知。曾有人提出过抓捕玄天宗弟子做要挟或逼问的建议, 但是针对他们的搜寻也是一无所获。 神药谷被打扰得鸡犬不宁, 一遍遍向世人宣告慕晴真尊及玄天宗弟子们早已离开中州。墨城整座小岛也已被翻个底朝天,便是连天火内部也有极胆大妄为的修士去探查过,已然确认墨城早就人去楼空。 一时间,这气势浩荡的对于玄天宗的征讨陷入僵局。对方选择封闭不出,他们又无从进入东洲,就始终处于被动的状态。 只有痴迷于阵法的修士始终精神奕奕,许多仅凭着一腔被鼓动的热血便不远万里奔赴东洲边境的修士已经感到厌倦,但也偶有些特殊的存在。 “好多师兄师姐都想回宗门去了,临城这个地方灵气不充裕修炼受限制,说是讨伐东洲也没有进展。”一位不知名的小弟子溜到熟悉的师兄师姐面前,询问道,“您二位怎么想的啊?” 师兄稳妥地回答道:“自然是听从宗门及师父安排。” 环顾四周发觉四下无人,但小弟子还是压低了声音悄声道:“况且说到底,我们宗门本来也跟这些事情没啥关系,或许玄天宗杀的那些人真该死呢,这谁说的定呢?” 师兄瞪他一眼,“慎言。” “知道,不会跟别人说的,”小弟子望着面前的巨大坑洞感慨道,“还是太无聊了,临城这个天坑我已经用双脚丈量过数遍,一周长六万余步。” “师兄我仅用四万步。”身高腿长的师兄站在他身侧,调侃道。 “我还会长高的。”闻言小弟子愤愤道。 “不过它可真圆啊,也不知是如何形成的?瞧着也不像是典籍中所说的沧海桑田的变迁,世界你知道吗?” 那名女修显然是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的,闻言侃侃而谈道:“临城周遭多山川丘陵,这样的天坑绝非自然演化而来,或许压根称不得是‘天坑’。” “但这样的名称又绝非浪得虚名,我推测或许是什么飞行法器从高空坠落留下的。” “那得多大的飞行法器啊,像千仞号那样大的吗?”小弟子被自己的猜想说服了,“这里离东洲那么近,或许真的是千仞号呢,法器一开始出些岔子很正常。” 但是这个猜想立刻被他的师姐否决掉。 “出发之前关于临城我曾好奇地查阅诸多典籍,当真叫我查到些只言片语。临城与天坑的存在古来有之,彼时的东洲甚至还没有关于玄天宗的记载。” 女修喃喃道:“当真是难以想像,玄天宗似乎一座不可逾越的天上宫阙般,但是这样随便一座小小的城市,一个景观,要比它有更久远的历史。” 但她的有感而发却没得到同门师兄弟的认同,他们双双对于另一点表示异议,“我觉得你对小小的城市有什么误解。” 炎阳真君初初提及这个地点时,几乎没人知道它在哪。临城并不是一座出名的城市,从它在大型宗门浩瀚如山海的典籍中只占据只言片语便能窥得这一特点。 它甚至不是一个城市,只是一个破败的,没有人居住的大型村落。村落外围立着一块高大的石碑,歪歪斜斜地书写着“临城”两个大字,石碑上遍布亘古经年的残破痕迹。 天知道当每个修士第一眼看到这座石碑时,心中是何等感想。在这样偏僻荒芜的地方,眼前这方圆千余里的坑都成了众人的景观。 “这不重要,”女修摆摆手继续讲述她的推断,“但是这个天坑的形成还是很值得深思的。” “我与另外几位师姐仔细探查过这个天坑,断定这个天坑是一个中等妖兽大小的物品从极高的高空坠落造成的。” 小弟子也是充满好奇心的,当即反问道:“中等妖兽?师姐,妖兽体型之间差异极大,甚至同一种妖兽的一生也存在显著差异,你说的是哪种妖兽的什么年龄段?” 他的师兄微微思考后解释道:“师妹的意思是,大致为常见的大型飞行法器大小?像最大的鸟型妖兽那样大。” “正是!师兄这样形容更准确一些。”但此刻提及大型飞行法器,女修难免发散思维,“说来也奇怪,大型飞行法器的体型总是受到各种方面各式各样的原因制约,最大的也只能与鸟型妖兽持平。” “为了维持速度,还需要将它造得更扁平一些,像个盘子一般蠢笨。我曾以为这也是一种玄之又玄的‘道’,是冥冥之中对于修士力所能及的约束,是人力与自然生灵之间的平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