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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她那样的人物,几百年间又能出现多少个? 秦朗所担心顾南衣回到汴京会引发的混乱,那实在和顾南衣自己担心的完全不是一档事。 可为了顾南衣的生命安全考虑,他又不得不选择劝她去往汴京、找秦北渊帮忙。 但凡秦朗自己能想办法解除顾南衣的诅咒,又或者顾南衣的诅咒不那么致命,都不会生出这个主意来。 ——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顾南衣死。 良久,顾南衣叹了一口气。 这口气几乎就吹在秦朗颈间的动脉上,他好不容易才忍住。 “等你到了汴京,便会发现事情不那么简单了。”顾南衣道,“你以后或许会改变想法的。” 秦朗不置可否,他知道这是顾南衣妥协的意思。 他比秦北渊强多了。 秦北渊就是跪下来也不可能叫顾南衣妥协退让一次。 “明天再看看你身体状况,”秦朗一锤定音,“等好转便去汴京。” “秦北渊会知道。”顾南衣提醒他。 “无妨。” ——何止会知道,顾南衣和秦朗准备动身时,消息便从长水镇送往了汴京。 两人将栗山村事宜处理完毕、从长水镇离开时,秦北渊已经收到了这份情报。 “没拦住。”下属面色沉凝地说,“小公子身手不凡,留下的几人根本不是对手,令他突围了,后面也没能追上。” 秦北渊看罢送来的情报,顿了顿,问,“顾南衣呢?” 下属:“小公子带着一起离开的。” “这几日发生过什么事?” 下属来禀前早有准备,立刻道,“尚不清楚,但情报送出的两日前,小公子与顾南衣一同去过长水镇,第二日有个同村的姑娘去拜访他们,离开时面色很是慌张。第三日时,小公子便着手准备出行细软了。” 他说完,看了一眼秦北渊的神色试图揣摩对方心情,但从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什么也没看出来,只得继续说了下去。 “已回信责令他们去问那个姑娘究竟瞧见什么了,这几日便能有回音。” 秦北渊沉默片刻,他突然说,“那日是昭阳的忌日。” 下属背上肌rou顿时一绷,低低应了一声是,没敢多说什么。 秦北渊下意识捏了捏自己的手肘内侧,低头思考了一会儿,便道,“不用声张,跑不远。” “是。”属下心里松了口气。 “等栗山村消息传回,立刻告诉我。”秦北渊又说。 “是!” 这一找便是好几日,秦朗的行踪就跟消失了似的,秦北渊手底下的人找得焦头烂额也没能找着,最后还是栗山村的情报最先送了第二封回来。 属下看了一眼便忙不迭地送去了秦北渊手中。 彼时秦北渊刚刚同薛振议事完毕、从宫中离开。 他接过写着情报的纸条看了一眼,便不动声色地将其握进了掌心里,“回府。” 等离开皇宫一段距离,属下才忍不住低声请示,“相爷,这小姑娘说小公子是出门寻访名医看病去了,这……生病的总不能是小公子吧?” 坐在马车内的秦北渊没有说话。 他将纸条展开又合上地反复看,心中有一个念头越来越清晰。 “不,”他沉声说,“病了的是顾南衣。” 属下恍然,也不询问秦北渊如何得出这结论,却也不敢立刻放松下来,屏气等待着秦北渊接下来的话。 “……他们要来汴京。”秦北渊又接着下了定论。 他的声音很低,却惊得车厢旁的属下出了一身白毛汗,“来汴京?那岂不是……”瞒不住了?! 他想到这里,飞快地截断话头,回首看了一眼巍峨的皇宫,终于知道刚才在宫门外时,秦北渊为何对此闭口不谈。 秦朗回汴京也就算了,薛振不会在意。 可是顾南衣若是顶着昭阳的脸进入汴京,进入所有人的视线当中,这会引发什么后果—— 属下重重地打了一个寒蝉,下意识地问,“相爷,该做什么?要不要在城外拦住他们?” 秦北渊许久都没有说话。 属下在外头等了良久,才等到秦北渊冷静一如往日的命令,“不必。” “可是相爷,如果让陛下见到顾南衣,他——” “无妨。”秦北渊说,“我有办法。” 马车在丞相府前停了下来。 秦北渊下车回望了一眼皇宫的方向。 黑沉沉的天压在汴京城顶,看着就是一幅风雨欲来的架势。 宫中刚刚小憩了一会儿的薛振似有所感地抬头往殿外看了一眼。 像是预感到有什么控制之外的事情即将发生一般,他皱起眉将手掌落在了案旁卷起的小像上,轻轻摩挲了两下才平静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发红包~ ☆、第 17 章 虽说有皇帝的表率,京中向来只庆贺昭阳长公主的诞辰而非忌日,但临近三月初四这日,整个汴京城里的气氛还是不言而喻地紧张起来。 眼看着都要到初十了,才稍稍地好转了一点儿。 早朝退朝之后,官员们有序地鱼贯而出,只剩下几人被大太监传唤至御书房继续议事。 一件正事刚刚谈完,薛振喝了口茶润嗓,道,“秦相今日看着心情不错,喜事临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