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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二天沈宁醒来时已经很晚了,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沈宁拿起手机,上面显示着十点。

    她打开灯,从衣柜里随意找了一件驰野的衣服穿上,打开门才听到从厨房里传来的声音。

    沈宁好奇,朝那边走去,看到驰野赤/裸着上半身在切菜。

    他肩颈线条利落,腰部劲瘦,渐渐收进了裤子里,非常的赏心悦目。

    驰野是很漂亮的,这种漂亮不等同于姜雨庭那样的苍白脆弱,驰野是那种充满了少年精气神的漂亮,总是精力充沛,朝气蓬勃的。

    菜板和刀碰撞出咚咚咚的响声,驰野手忙脚乱地把切好的菜放进锅中,然后又点开手机,一个磁性的男声响起。

    “把青菜放进锅里,搅拌一会——”

    驰野又拿起勺子,搅拌,然后继续点开手机,看得出来非常严格。

    沈宁没忍住笑了声,驰野背影一僵,他回过头,更像是一个动作,其实连看她的脸都没有,又快速转了过去,语速很快地说:“我在弄早餐。”

    沈宁朝他走去。

    听到脚步声,驰野的手便更僵硬,像个只会固定动作的机器人,搅拌着锅里的粥。

    沈宁看了一眼,粥已经很粘稠了,她说:“应该可以了吧。”

    驰野才后知后觉,关掉火,有点不太确定:“可以了吧……”

    他哪里做过饭,从小到大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子哥,今早起来做饭已经是破天荒了,那是纯粹给沈宁的。

    驰野说:“你出去坐着,别待在这。”

    沈宁很听话地出去了,坐着等吃白饭谁还不会呀。

    她不在这里了,驰野才稍微放松一些,拿出个碗,盛了粥,端出去,放在沈宁面前。

    看着沈宁尝了一口,他便问:“怎么样?”

    那模样有些期待,像条看着主人的乖巧小狗狗。他

    沈宁杏眼弯弯:“很好吃。”

    驰野顿时就爽了。

    看吧,会做饭的不止姜雨庭和秦逸两个人。

    隔了一夜,驰野身上没有半点昨晚那时而的感伤,现在充满了少年的活力,他状似漫不经心地问:“和姜雨庭的相比呢?”

    沈宁似笑非笑地看他。

    驰野也不害羞,大胆与她对视。

    “你的。”

    哈!

    驰野爽翻了!

    他甚至在沈宁的夸奖中有点飘飘然,觉得或许自己是有那么一点厨艺天赋在的。

    他轻哼一声:“他们会的,我也会。”

    他很想接下句话,跟我在一起吧,跟我在一起吧。

    但沈宁明白地拒绝过她两次的,驰野知道他再问她还会拒绝,指不定还不开心。

    他不问了,他做!

    饭后,驰野利索地把碗洗了,说要送沈宁回去。

    同时直接发起下次邀约:“下次想找我玩,我随时有空。”

    沈宁说:“不了,你先好好学习吧。”

    驰野想说点什么,就被沈宁下一句话堵了回去:“你难道不想和我同一所学校吗?”

    想啊,做梦都想。

    驰野说:“你放心好了!”

    他口气挺大。

    *

    沈宁在回寝室之后不到半晌,便接到了秦逸的电话。

    秦逸的嗓音已经很哑了,像破败的拉风箱:“我在你寝室楼下,沈宁……我想要见你。”

    说到后面,他嗓音停了几秒,才把想要见你这几个字说清楚。

    他把时间估计得这样好,刚好是在驰野离开之后一会,应该看到了驰野送她回寝室,却按捺到了现在。

    沈宁想,秦逸还是改变了不少,要换以前,估计会直接在看到驰野时冲上来。

    沈宁下楼,站在宿舍大厅便看见了等在外面的秦逸。

    他唇有些苍白,眼中布满了红血丝,站在那里被风吹得很单薄的模样,看见她,秦逸轻喊了声她的名字。

    等她走近,秦逸看到了她白皙脖子上被发丝掩盖中的一抹红,顿时红了眼眶。

    “你和、和驰野?”

    沈宁嗯了一声,表情淡然。

    秦逸的眼眶更红了:“你们怎么能,怎么能这样?”

    秦逸只觉得一颗心都撕裂了,他们一人是他曾经最好的兄弟,一人是他的前女友,是他现在追求的对象。

    现在秦逸撕心裂肺的难受不亚于他和沈宁分手那天。

    “男未婚女未嫁,为什么不能?”沈宁说,“我们已经分手很久了,秦逸。”

    她轻叹一声,像带着某种怜惜:“你还没长大吗?”

    秦逸眼睛死死地盯着她,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但沈宁的神情从来都是那样的轻松。

    “可是……你喝了我的汤。”秦逸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个,他都知道自己的语言有多无力,但是再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了,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当朋友时给朋友吃过的东西在分手时要求偿还。

    其实并不是真的想要那东西,只是不想分手,只好拿这些东西来要挟,其实最没把握的人是他自己。

    沈宁轻笑了声:“你已经成年了,秦逸。”

    “你总是这样,我不会喜欢你。”

    秦逸似乎从她的话中挖掘出了什么:“是不是我改了,你就会喜欢我?”

    他表情希冀,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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