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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嗣初,你放开我!” 谢嗣初沉默不言,只是默默地看着对面的安稷,突然脸上带了抹轻笑,他知道他遗漏的地方在哪里了。 安稷也随之起了一抹笑,看向他的眸子突然生出许多怜惜,他在楚映枝的挣扎声中,缓缓开口道:“公主来换,没意思,实在没意思...”就在楚映枝安静下来之际,他轻笑着开口:“不若,让他来换吧。” 安稷还觉得不够,伸出一根手指,轻笑着继续问道:“公主,他和我脚下的这人,你选一个,选...哪个?” 楚映枝愣住,顺着安稷的手指,缓缓地望向谢嗣初。面上的泪痕在这一刻都凝固,然后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选...墨沉。” 那双怀抱住的她的手,像是再也没有力气一般,陡然放开,径直垂下。 谢嗣初原本强留的微弱意识,在无尽地挣扎过后,终于在听见“墨沉”的一瞬间,断了线。他眼中没有了往日的温柔,甚至也没有该有的责怪和委屈,他只是默默地看着楚映枝。 倒下去的那一刻,他心中想到。 他的枝枝,好像比他想的,还要狠心。 作者有话要说: 为谢狗默哀五秒... 一切才慢慢拉开序幕... --- 第38章 世子火葬场了 楚映枝恍若又看见了前世那一片火光, 整个人都怔在当场。满屋的火把胜过了清辉的月光,让屋子内缓缓亮了起来,她终于看见了, 刚刚与谢嗣初挣扎间她手中沾上的湿润的粘稠是何物。 她颤抖着手... 红, 鲜红的一片。 是血。 谢嗣初那一片黑衣之上, 满满地渗着血, 连着她挣扎间的短暂触碰都是沾到了。 她愣愣地看着,谢嗣初那双清润的眼睛,此时正沉默地望着她,不知过了多久, 那双眼缓缓闭上,随即在她眼前,又一次地倒下去。 只是这一次, 他的眼中已经来不及有她的影子,那一句“别害怕”,也陷入了长久的昏迷。 她不可置信地扑过去, 颤抖着身子。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世界,在那日之后,还能再一次地崩塌。那些曾经叫嚣着的怨恨, 在这一刻如此轻飘,又如此可笑。 她愣愣地看着他清隽的容颜,慢慢染上一层青灰色,那恰巧在身后的枯黄的茅草,此时正斑驳地染着丝丝血渍。 她颤抖地将手伸过去,双眸滚动着泪珠, 那一声“谢嗣初”哑在嗓子中,苦涩又绝望。 随着火光纷飞的一切, 刀剑相缠的声音响起,楚承鸣带着人包围了这个小屋子,暗卫破窗而入,一众人相缠在一起。但是两方人马都很默契地,避开了这一方小小的天地。 此时,楚映枝已经听不见了,听不见“乒乓”的刀剑声,也听不见耳边不知是谁的呼唤,手指颤抖,却终于还是越过了短短的两步距离。 突然那一刻,她眼角苦涩着,嘴角却带了丝笑。 “还...还有呼吸。” 颤抖地手指感受到了微弱的呼吸,那一丝丝热意恍若成为救赎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终于从那冰封之地放出了自己的心,恍若又重新活过来了般。 直到身上被披上一件斗篷,她才含着泪转过头,扑进那人的怀中:“哥哥...哥哥,为什么,为什么枝枝要面对这些,枝枝是不是做错了...” 楚承鸣未说话,只是紧紧搂住了怀中哭泣的枝枝,披风将枝枝苍白的小脸盖住,一身的狼狈和血污,也缓缓被这白雪一般的斗篷掩盖。 楚承鸣对着手下人一个眼神,便是即刻有两人上前,将昏迷的谢嗣初抬到外面。原本为小公主准备的太医急忙上前,一系类诊脉之后,连着太医的额头都沾了汗。 针线、绷带,这些来之前便是备好的东西,也在这一刻派上了用场。 这八月的尾巴,夜晚依旧炎热。这一夜,诉尽了辗转难眠。 * “不,不,我没有...” “为什么,为什么,枝枝没有...” “不要!” 随着一声尖叫声,楚映枝从那个吓人至极的梦中惊醒。熟悉的装扮映入眼帘,她这才发现,她回到了公主殿的床榻上。 不是公主府,是宫中。 她有些浑浑噩噩,最终轻声呢喃着“谢嗣初...”,掀开被子便是要下床。刚巧回来的清穗忙是一把奔上前,接住了眼见着就要摔下床铺的公主。 听着公主口中唤着的名字,她心中一“疙瘩”。公主如今的模样,有些不太清醒。昨日太子殿下将人送回公主殿的时候,公主便是已经昏迷过去了。她和清荷为公主清理了身子,今日原也是在守着的,只是刚刚出去为公主端来了早膳。 谁知道,一回来便是看见如此景象。 楚映枝浑然不知自己被人接住,抬眼间突然看见了清穗的脸,她像是失去了刚刚的记忆一般:“清穗...你为何会在这里?我为何会在这...他。”说到这,楚映枝顿时停住,像是想起了什么,嘴中却问不出那一句。 她直愣愣地看着面前的清穗,眸缓缓地扬起。 “奴,奴...”清穗半天支吾不出,她昨日被太子殿下派人送回宫,公主自然也是被太子殿下送回来的。挣扎了半天,清穗小心说道:“昨日遇险,是太子殿下救下了奴和清荷,公主也是被太子殿下送回宫殿的。” 楚映枝张口便是要反驳:“是谢嗣初救的。”却在开口那一刻停了下来,昨日意识恍惚,她才会如此。她努力这般说服自己,随即在清穗担忧的目光中,缓缓开口询问道:“...墨沉如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