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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以轻飘地暂且原谅和放过墨沉,但是谢嗣初,不行... 绝对不行! 只是重伤,只是卧病在床,只是伤得重了一些。 只是被她放弃了一次... 她突然哽咽,不知道自己在为谁委屈,一滴泪砸在了手上。 * 承恩府。 云叔正焦急地在病房之外等待,眼见着天色已经昏暗下来,如若正如御医所言,今日若是醒不过来,今后也再也醒不过来。 云叔焦急地在门外踱步,心中想着有没有别的更稳妥的法子。但是思来想去,都没有想到,眼见着已经要到时辰,他心一急,唤来小侍:“去将王爷书房内的银盒拿来。” 小侍唯唯诺诺,眼神慌张,脚步顿着不敢往前。 王爷的书房,是府内重地,向来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 云叔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是我大意了,你在这守着,我这便去。” 十年前,王爷得了一株奇花,是西域那边来的,传说能够唤起人心中最深的渴望。说的玄乎,但是对王爷来说无甚用处。因着是赏赐,也就摆在书房内装装模样。 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只希望若小世子服下了这花,能够忆起心中在意的人和事,即便是充满着仇恨的往事... “唉...” 他颤颤巍巍拿起银盒,又是叹口了气,不知道小世子能不能熬过这一劫。 丫鬟拿到了,立刻下去熬制,待到看着药入了小世子的口,云叔的心稍稍放下来些。他儿时随父亲学过医术,虽是比不上正统的太医院出来的太医,但是也懂几分。 当时皇上赏赐给王爷这株奇花,最初其实是讽刺王爷...想起那桩往事,云叔摇摇头,云府,也已经没了数十年了。 只希望小世子,今日,能够醒过来。 * “枝枝...” 谢嗣初行走在茫茫一片白雾之中,全身的疼痛压得他喘不过气。他不是受不得疼的人,也不知如今身子为何如此脆弱。 但是他还是强忍着疼痛爬起,一步步踉跄向前,却不过两步,就摔倒在另一片迷雾之中。 满眼都是雾色,伸手挥过去也是一片虚无。他再次踉跄地爬起。 他恍惚间记得,自己要去寻一人。那人... 他有些记不清了,他只记得,最后一刻他昏倒下去时,他看见的是她平静的眼和平静的脸。 那一瞬间,他身体的疼痛即使再千般万般重,也比不过她漠视的眼神。 她会奔向那人吗? 她... 那漫天的火把又开始涌入他的脑海,原本的一团迷雾便成为被火把包围的世界。他倒下去时,那群黑衣人便是围住了他们,他倒下去之后,那群人是不是会欺负她? 念及此,他开始疯狂挣扎起来,踉跄向着那通天的火光而去。 不许动她... 在那些哀痛之下,他脑中只有这一个念头,他向着火光而去。 他要救她。 逐渐...被融化在了火光之中。 她的身影,也缓缓出现在火光之后,他伸出手,却再次被身后的火光吞噬。 但是他不能! 他不能! 突然,谢嗣初睁开了眼,刚刚的迷雾和火光全然消失,枝枝也消失了。 他浑然不知,一滴泪,顺着眼角,缓缓而下。 “枝枝...” 一旁焦急万分,担心自己小命不保的太医,见世子突然醒了,整个人都松了口气,便是要上前诊脉。 这位脾气一向极好的世子却一把挥开了他的手,踉跄着就要下床,嘴中还不停地呢喃着什么。太医欲上前说明情况,却看见云管家从房门外冲过来。 但是云管家很明显也挡不住世子,明明一个身体虚弱到极点的人,此时却能挥开所有人。 直到云管家一声“世子”,谢嗣初才缓缓回过神来,他这才注意到周围的环境。 那眸子一瞬间变化,随即问道:“我...是如何回来的?” “回世子,是太子殿下送您回来的,当时世子昏过去那一刻,太子殿下便是带人赶到了,不仅救下了卿云公主和世子,还将刘家寨剩余的匪徒都抓了回来。” “有人伤亡吗?”谢嗣初面色依旧恢复平静,只有他自己知道,被褥下的手,不住地发颤。 他第一次,如此害怕。 “禀世子,未有。太子殿下到时,只有世子受了重伤,墨沉小将军也只有脸上的轻伤,卿云公主只是受了些惊吓。” 他颤抖的手轻微停下,那被压抑的心间疼痛开始复苏。 “选...墨沉。” 他有些愣神,云叔却还在旁边絮叨说道:“世子你不知道你今日有多凶险,太医说今日若是醒不过来,今后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有谁知晓此事?” 云叔以为谢嗣初是怕王爷知晓,望了望下面的太医,叹气说道:“京城都是传遍了...” “今日可有人...过来探望过?” “有的。” 谢嗣初眸中骤然一股希望,他罕见有些急迫地向着云叔望去,嘴角已经带了些笑意,如若... 可甚至他还来不及想清楚后面的假设,他便听见云叔说道:“有的,小世子,今日太子过来看望了小世子。” 他不死心,继续问道:“没有别人吗,是不是云叔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