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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稍稍直起的身子,像是枯枝一般,直接落地。 她痛苦地跪倒在地,再也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 安公公,清穗,清荷,墨沉,楚澄... 谢...嗣...初。 “啊——”她蜷缩在地,呜咽起来,一声又一声。 她在他十二岁那年没有推开那扇门,在他二十岁那年未与他成婚。 那,是不是,至少,至少这一次,她该选择他。 选择谢嗣初。 可那一个个名字环绕在她耳边,一个,一个,又一个。 她的心一下又一下被刺穿。 城外,数十万大军,正严阵以待。只待她一声令下... “啊——”她抱着头,痛苦从所有地方钻入她的脑袋。 不,她不能—— “啊——”她颤抖着身子,面色白的恍若一张纸。 她不能啊! 地毯上不知沾着泪还是血,湿漉漉的一片,她握着那块沾满血的瓷片。 一下又一下地用着力。 疼些,再疼些。 她快,她快忍不住了。 忍不住,去寻谢...嗣初。 瓷片狠狠扎入她的手腕,仿佛手上再疼些,心中,心中,就没有那么疼了。 血像是流完了,身下的白毯被血染成脏乱的一片。 楚映枝愣愣爬起身。 她的眼眸像是碎掉了,失去了所有的神采。 作者有话要说: 第123章 世子火葬场了 皇帝在身后, 冷眼看着她的挣扎。 他一句谎话都不曾说。 他手中没有任何能够威胁映枝的筹码,更没有谢嗣初。 凰谷倾巢出动的暗杀是真的,谢嗣初昨夜死了也是真的。 不出半月, 那漠北的风沙, 就会将谢嗣初的尸体, 吹成一具枯骨。 毕竟。 这是—— 他与谢嗣初一早谈好的未来。 * 楚映枝浑身都在颤抖, 她无数次伸出手,在快要触到那一刻,又只能放下。 皇帝冷着眸,听着枝枝的嘶吼。他罕见枝枝如此失态, 或者说,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枝枝如此失态。 挣扎, 战胜,颓废,嘶吼, 呜咽—— 在这一番失态之中,皇帝突然意识到,可能, 可能枝枝比他们所有人想的,还要爱谢嗣初。 可这一切,谢嗣初是不知道的。 否则,谢嗣初不会亲自来寻他,谈下那一场,以他生命为筹码的交易。 但凡谢嗣初知道枝枝对他的爱意, 哪怕只是知道分毫,谢嗣初便不会选择用如此决绝的方式。 谢嗣初, 当是舍不得的。 皇帝分析着谢嗣初当初的心思,恍惚间突然笑了笑。 到底是他疏忽了,当时谢嗣初来寻他时,他虽未想清楚其中意图,但是利益在前,他心动了。 如若只是利益在前,也还好。但是谢嗣初太聪明了,他直接将他最大的软肋暴露在他面前。 那软肋,是楚国的小公主,他的女儿——楚映枝。 那一刻,甚至直到枝枝出手的前一刻。皇帝都觉得,有枝枝在手,谢嗣初翻不出风浪。他几乎未加犹豫,便应下了。 却原来,翻出风浪的,是谢嗣初双手捧上来的软肋。 * 那是两月前。 “听说你要见朕?” 御书房内,皇帝放下了手中的笔,看着眼前面色苍白的谢嗣初。 他一身青色长衫,头上一顶玉冠束发。看着便是一副,大病未愈,不久人世的模样。 “是,庶民拜见皇上。” 谢嗣初嗓音温和,却让皇帝蹙眉。大婚的事情闹得如此之大,若不是沈淮手中突如其来的免死金牌,他定是那些好处,连同谢嗣初的性命一并收下。 谢嗣初怎么还敢,一人入宫,出现在他面前。 这可是皇宫,即便谢嗣初手上还残余了些势力,但这不过是杯水车薪。 他虽欣赏谢嗣初,但是能够斩草除根之际,他绝不手软。 “所来何事?”皇帝不耐烦问道。 “庶民,想同皇上,再交易一次。”谢嗣初声音轻柔,恍若天边那洁白的云,无暇又飘渺。 “呵——”皇帝轻声嗤笑。 “谢嗣初,你可知,仅凭借这一句,朕便可让你入狱。” “庶民,自然信。但皇上,为何不听听呢,在下既然敢只身面圣,便是有如此把握。”他的声音依旧柔和,但是柔和之下,还藏着让人忽略不了的锋芒。 谢嗣初在那站着,唇微微有些许弧度,那种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自信,即使话语柔和了,依旧教皇帝不太舒服。 “呵——”皇帝闭上了手上的奏折,他倒是想听听,谢嗣初到底还有何筹码。 看见皇帝望过来那一刻,谢嗣初便知道,今日之事,成功了一半。 他将太子和边疆的事情轮替着讲,在皇帝面色越发差劲之时,适可而止。 “皇上,庶民有一计,可以除掉太子及其党羽,可以平息边疆战乱,可以让皇上如愿以偿。” “大胆!”皇帝怒声。 虽然面上如此,但是心中,皇帝还是心动了。谢嗣初口中所言之事,他的确也收到些许消息,但是他手上的势力,牵一发而动全身,他无需如此冒险。 但是边疆祸患,如若再不解决,必将危害边疆战士和百姓。 --